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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們何不出去走走呢?在家裡很悶的。&ot;

我不忍太掃瑪麗的興，於是替她取過外套。

我替她穿上去，她回頭向我笑一笑。

我把她的頭髮自領子裡撥出來，它們也是很好的頭髮。

我的心象在鹽水裡泡過了，很軟洋洋的。

我常常掛念著蔡小姐。

我不明白人家都有資格愛人，惟獨我沒有。

我陪瑪麗上街走，有一點陽光。路上擠滿了人。

大家都把新衣服穿出來了，我還是老樣子。

瑪麗很興奮，她一直亦說話，腳步是輕快的。

過了一條馬路，她把手圈在我的臂彎裡，到了人行道，她的手還是沒有拿出來。

我的雙眼朝老天看了一看。我不知道現在碰見了熟人怎麼辦。我一定無法下臺了。老天。

他們會馬上跑去告訴我父親，說我公然在求學時間與女孩子逛街。同學會嘲笑我。這年來的人太無聊，只好開無聊的玩笑，亂說一通。

於是我把手伸直，指指一個招牌，&ot;那不是公司嗎?&ot;我乘機把瑪麗的手滑掉了。

我輕鬆了一下。走得離她略遠一點。

這是我成功的地方，我是一個小心的人。

結果我和瑪麗逛了兩個小時，買了許多東西。

瑪麗今年好象有不少的紅包。

我送她回去，馬上就後悔了。

家裡坐了兩個老頭子，是來看爸爸的。

他們在說什麼呢?在說那些股票如何上升下跌。

又說這些馬如何跑不出來，又有冷門熱門。

我在那裡只好咧著嘴笑，真是虛偽。

與年紀大的人坐在一塊，我覺得神經緊張。

然後我的手腳便出冷汗，渾身不舒服之至。我幾乎要昏過去的時候，媽媽把我叫過去了。

&ot;媽，謝謝你。&ot;我說：&ot;你救了我的命。&ot;

媽媽蹬了我一眼，&ot;這麼大的孩子了，一點也不正經，我看你坐在那裡，竟象受刑似的，真不爭氣！與這些叔伯們談談，將來對你有好處的。&ot;

&ot;他們俗氣，&ot;我皺皺鼻子，大搖其頭。

&ot;是，俗氣!每個十幾歲的人，總以為本身清秀。&ot;

&ot;媽，那麼你十幾歲的時候呢?&ot;我逗她。

&ot;也一樣呀，嫁給你爸，吃了半輩子苦，又得服侍你這個小鬼。早知不如嫁個百萬富翁算了。&ot;媽笑說。

我吐吐舌頭，&ot;別給爸聽見。&ot;

&ot;瑪麗呢？&ot;

&ot;回家去了。&ot;

&ot;幹嘛不叫她來吃晚飯?家裡也熱鬧一下。&ot;

我笑了一笑，不出聲。

媽說：&ot;我就是羨慕那些孩子多的家庭，鬧哄哄的。&ot;

&ot;孩子也得爭氣才行，&ot;我不以為然，&ot;這依然是個貴精不最多的世界，滿屋子都是不學無術，陰陽怪氣的孩子，還不如獨沽一昧來得清慡。&ot;

媽看看我笑了，&ot;哦不開心了，好難侍候呢。&ot;

我也笑了。我與媽的感情，是很好的。

然後媽開飯，傭人在旁侍候，媽去拿菜出來。

那兩個老頭子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又吃又喝。

人老了以後，要是個個變成這樣，可真該死。

可是他們覺很無所謂，他們還是活下去了。

我精神不振的坐著吃了兩碗飯。

我奇怪做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