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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聲對我說:「別擔心,我已不是處女了。」
我沒好氣的低喝:「再胡說我給你吃耳光。」
她不出聲,靠在我身邊。
胸脯是小小的,但是很有彈性,靠在我肩膀上,另有一種感覺。是的,那一年初入法科,把那個舞女帶出來,我們坐在車子裡,她也是這麼靠著我。奇怪,這段往事我早就忘了。怎麼又記了起來?我們在車裡就什麼都做了,她也很年輕,從此跟著我不放,甚至乎自殺,鬧得好大件事,學業為她荒廢了一年,自英國轉到美國去讀,不然她還是要緊釘著我。
那個舞女,當時在我眼中,她是美麗的,我百般的遷就她,因為父母斷絕我的經濟來源,我再讓她回去做,讓客人摸屁股模大腿。
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應該都忘了,應該只是在珍珠發脾氣時偶而提出來取笑嘲諷的,怎麼在一個夏日悶熱的夜晚,一件件一樁樁都想起來了呢?
那時候年紀輕,喜歡大胸脯細腰身的女人。喜歡妖冶的面孔。現在我喜歡珍珠,一種高貴的氣質,但卻略有一點點脾氣,一點點善解人意。
但是我身邊的小女孩卻處處提醒我是個男人。
我拾起她的小手,她沒有長指甲,沒有戒指。只是一隻小手。她任我握著,大方地,柔輕地。
只是十點半,這彷彿是過不完的。
到了哈佛我遇見一個外國女孩子,費城人,家中有錢,驕傲如一頭孔雀,我們一齊打網球,一局完了,也如此握手,可是我沒有馬上鬆手,晚上我到她宿舍去,她開了門,第二天她的未婚夫來揍我,我瘀青了一隻眼睛達半個月。
現在我握著的手比任河一隻手都要危險,但是我捨不得放鬆。我幾歲了?到九月我便卅六足歲了,叫名三十七。我是老了。抓著一個小女孩子的手,彷彿抓回了一點青春,珍珠唯一不能給我的,也就是這一點。
「我們走吧。」我說。
她聽話的跟我站起來。
我付了帳,走出酒館,聽見有蟲嗚,還有很悶熱。
我們上了車,我燃起了一根煙。
我身邊的小妖精說:「如果你要吻我,那是可以的。」她的聲音成熟得像她今早吃的桃子,蜜水直淌出來。
她的肩膀一如她的表姊,很纖窄。我按熄了香菸。我並沒有吻她,我傾慕的只是她的青春,不是她的肉體,我還沒有鄙劣到那種程度,我有過太多的女人,反而經得起考驗。
我把她擁在懷裡,她的面板觸覺像一種綢緞,我靠著她的臉。我微笑說:「我的鬍鬚又長出來了,別害怕。」
然後我放開她。
她有點失望吧,連我都有點失望,以前,以前正如珍珠所說的,只要我有那種慾望,只要是過得去的女人——但現在我是個有名氣有地位的中年人了。荒唐要有個限度,這是我將來的小表妹,我要尊重她。
她說:「據說一張白紙是很具誘惑力的,男人喜歡做第一個染色的人。」
「是嗎?你還是一張白色的紙嗎?」我忍不住諷刺她一句。
這女孩子實在太大膽無忌了。
「你不試,怎麼知道?」
「我不想試,自然會有人來試,據我所知,我比較喜歡有經驗的女人,含蓄一點的。」
她哈哈大笑起來,「點著蠟燭,脈脈含情,手拉手?喝咖啡?我的媽,人都老了,」她忽然很傷感的看著車窗外,「表姊就是這麼老的。」
好了,她現在攻擊她的表姊了。
「表姊小時候比我還要瘋,你知道嗎?」她問。
我冷靜的答:「那我們正好是一對了,別忘了我可以與一個有假奶子的舞女同居兩年。」
她白了我一眼,我開動車子。那個舞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