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是那女子想要拜主人公為師麼?阿羅皺眉,舊的疑惑解開了,新的疑惑卻又產生了:師傅為何那般生氣?仲寒聽她喃喃自語,顯然陷入了沉思,眼珠子一轉,昂著頭滿臉誠懇地賣起慘來,不外乎就是自己小時候沒了雙親,想要拜師學武卻又被說是廢骨,受了許多人嘲笑之類云云。

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半真半吹說了半晌,仲寒定睛一看,卻發現對方聽得津津有味,頓時一噎。

見他忽然不說了,阿羅等了片刻,還沒下文,不由催促:「然後呢?然後那群乞丐是不是打你了?」

語氣純真滿眼新奇,半點沒有他預料中的憐憫同情。仲寒突然醒悟,對方本就不是凡俗中人,明顯思維也異於常人,他這樣肯定行不通。

有了追求有了動力,再加上已經看明白了仙女妹妹高不可攀的本質,仲寒一反之前的拘謹束縛,腦子恢復了平時的圓滑。見她對外面的事隱隱透著好奇,仲寒心裡有了主意,也不爬起來,乾脆就勢往後面一坐,一腿盤起一腿拱著,右胳膊搭在膝蓋上,故作姿態的搖頭,「嗨,我這麼說,你又沒見過,說了你恐怕也想像不出當時的畫面。」

阿羅想了想,深以為然。就像她剛剛學武的時候,師傅都是抱著她用她自己身上的穴位經絡來教她的。仲寒見她上鉤了,唇角一翹,作追憶狀,「要說我這些經歷,都太沒意思了,連個酒樓跑堂小二都過得比我精彩。跑堂小二你知道是什麼嗎?」

阿羅老實搖頭,眼巴巴看著他。仲寒心裡自得,面上不顯,開始繪聲繪色說起跑堂小二的「傳奇人生」。

其實哪有什麼傳奇人生啊,都是他瞎編的,裡面再新增上一些美味佳餚,嘶,說得他都餓了。眼見著阿羅聽得專注入神,仲寒心想:除去她宛如仙子的樣貌和一身本事,其實也跟普通十幾歲小姑娘差不多嘛。

哦,比外面那些十幾歲小姑娘還要單純好騙!這樣的認知,讓仲寒不免有些飄了。

他倒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不自覺把自己放到主導的位置――大約是雄性天生就擅長搶佔主動權。「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之前仙女妹妹仙女妹妹的叫也就算了,現在認識到她就一更單純更好騙的小姑娘,仲寒就叫不出口了。阿羅不明白為什麼要忽然問名字,不過也沒隱瞞:「我叫如素,魚如素。」

至於阿羅,師傅說過,這是隻有親近之人才可叫的。

以前是師傅,以後的話,或許還有夫君能叫。又一次陷入夫君是什麼,為何就是親近之人的問題中的阿羅不由走了神。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多問題啊,每天都想得她好累哦。

阿羅真希望能有一本書,書裡什麼問題都能找到答案。坐在地上的仲寒仰著臉看她:「什麼?茹素?」

阿羅覺得這樣說話好奇怪,乾脆自己也離開了椅子,蹲在他身邊,「嗯,怎麼了?」

他知道的東西這麼多,難道自己名字還有什麼講究?仲寒一拍大腿,嗨了一聲,「這名字不太好啊,不吉利。」

阿羅好奇發問:「怎麼不吉利?」

仲寒右眉一揚,用調侃的語氣道:「你看,茹素茹素?這就是註定吃素啊!太慘了吧!一輩子都不能吃肉!」

阿羅蹙眉:「吃素是什麼?」這世上竟然還有人不知道茹素是什麼意思?仲寒糾結了一下如何解釋:「吃素就是,就是不吃肉!」

阿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可是我吃肉啊。」

雖然不常吃,可偶爾她也會想吃一點。仲寒笑著逗她:「那你就不能叫茹素了。」

阿羅:「可是我就叫茹素啊。」

仲寒:「……」突然就不好忽悠了?阿羅不想繼續那個問題,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上,主動詢問:「那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