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糧運糧卻不是什麼小事,且大筆買入糧草,總能驚動到地方。要是他們跑到南方去買這些東西,那北上的船隊就不會是個小數目。

偏偏西北這邊又連年欠收,每年還都要從其它地方調糧支應……等等,調糧、貪墨?!

白安珩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為何那些糧商如此大膽寧可官商勾結也要暗中壓榨京中送過來的來糧食?!為何明明偶爾風調雨順,合縣幾處地方還年年上報災荒的訊息?真是糧食不夠吃嗎?還是說,有什麼人在跟當地的百姓掙糧食?!

“來人!”白安珩都沒覺出來,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髮顫。

待硯這會兒去送信了,這回進來的是展紙。

“請趙先生他們過來。”上回那案子,還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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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筃手中拿著絡子,正給白安珩打著扇墜兒,打了一會兒,抬頭看看外頭天色,有些疑道:“二爺還沒回來麼?可是前頭有客,又或是有什麼案子?”

縣太爺要管的事情可寬了,上到皇上、朝中發下的大小旨意,小到張家趙家為了一隻雞、幾根草葉子吵架動手。這些都要縣太爺去親力親為。

白安珩身邊兒的師爺雖多,可有的事情能交給他們去辦,有的事情就算下頭人都辦得差不多了,他還是要出面去做個樣子。

這會兒天色都黑下來了,又是七八月份的日子,還沒回來,說不準前頭又有什麼官司還沒結呢。

夏荷聞聲忙去二門口叫來小廝打聽,過了會兒才回來道:“夫人先歇歇吧,聽說二爺今日叫了趙先生他們過去商量事情,這會兒人還沒散呢,奴婢已叫廚預備了下了,若是一會兒還沒散,就給二爺他們先送過去些吃食。您也墊墊。”

韓筃這才放了心,有正事要商量沒什麼,知道人就在前頭就好。只笑道:“我現在每日就只是吃、吃、吃了。”

孫媽媽在一邊聽見,笑道:“夫人這話說的,難得這一胎這麼省心,能吃可是好事兒呢!把哥兒姐兒養得壯壯的,這才是最好的呢!”

韓筃指指自己的肚子:“這才幾個月?就這麼大了,要是比它哥當年還重,我可不敢生了。”

“到 時可就不由得您了!”孫媽媽笑著過來扶她下地走動,“您這是多好的福氣?看看京中那麼多家子,有幾家能跟咱們家似的?”說著,忽又笑道,“還記得當年縣主 何等尊貴?這二年她出了門子後那日子就不必提了——現在才熬出頭來。只說上回縣主來信說,敬王爺把他家三小姐記到王妃名下了,這會兒也討了個正經的縣主名 號,雖比不上她姐姐,可也不錯了……”說著,又嘆了一聲,怎麼說那也是個庶出的,現在也記成嫡女了。

韓筃笑笑,這事同上輩子倒是一樣,只是早些?還是晚些?她就記不得了。

“說到她,她的日子倒比我早些,應該是九、十月份吧?”

“可不是?眼見這就快生了。”

“早點兒把送她的禮物備出來,男女各備一份兒。”趙茹嵐這個孩子得之不易,估計最後十有八|九會養在她自己的身邊兒,並不會送到宋家去交給那個老太太吧?

好半天,白安珩這才轉到後頭來。自然,飯也是在書房跟那四位幕僚一起用的。這四位……不對,應該說是這六位,一共來自四個地方,背後的主子,也不盡相同。

白安珩叫他們過來的時候猶豫許久,拿不準到底要不要同他們直言發現私兵的事情。畢竟,四位中有一位,可是皇上處派來的人呢。

皇 上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白安珩實在不敢揣摩。畢竟,這事關下任天子,皇上就算再偏愛自己、偏愛白家,自己也不能因此就失了謹慎。可要是不說,這事自己知道, 這會兒也報到五皇子處,將來肯定還會告知自己的父兄。若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