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傲顯得很興奮,親了親她的小臉,笑著說道:“你同意父王的看法?還是笑話父王多愁善感了?”

嬰孩兒不會說話,只是笑,所以這樣的疑問,對著她說,其實,是在問自己。

他現在怎麼了?當初那樣的痛恨,誓言要讓她痛苦而終。可現在呢?抱著孩子,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絞盡腦汁博得貴婦人的好感?

“你的娘,怕也只能懷了孩子,才會給我一絲縫隙,令她平緩心境。”

將孩子抱在懷中,寄傲看著空了的宮殿,喃喃自語。

想起了清晨的事,他坐在她的床邊,詭異地思量著不像他會思量的種種時,那身後的女人卻慢慢甦醒過來。似乎是不再受他的欺負,緩過來了力氣,始終沒有睡覺罷了。

父@聲,自身後傳來,寄傲收回思緒,轉過頭,千夜已經轉了身,原本嬌容相對,現在看到的,卻只是那留著他幾道手印的雪白的背。

眉頭微皺起來了。雖然對於他的需求,她並沒有做出反抗,可現在想想,她也始終沒有迎合他,只那樣,默默地承受著,偶爾會申吟幾聲。

是因為知道反抗不了,才索性放棄了打算嗎?只不過,那預設的承受,可是帶了一絲一點對他相同的渴望?

曾經這樣想過,只是現在,看到她那纖細白嫩的背,他明白了。

“之前,她還肯對我說話,罵我也好,求我也罷,我都當做是她虛偽的表現。而現在,我反倒期待她能對我虛偽一些,哪怕她會再次用尖刀刺進我的胸膛裡,也好過現在的沉默。”

幽幽地對孩子說話,可如此的聲音語調,分明是在自言自語。

“是我殺了她的愛人嗎?那個血魔王。她所做的一切,如果僅僅是為了那個男人,在他死後,那些為了他才會做的事當然也就失去了意義。她現在,一定巴不得快些死去,去陪伴那個男人。可惜,她放不下你。所以在聽到你死了的訊息,才會果斷的自盡。而今,你活過來了,她便也半死不活地繼續生存著。”

苦笑,滿是對自己的嘲弄。

“這麼看來,在她心中第一位的不是血魔王,而是你。我的女兒,這訊息能不能帶給我些許的平衡?父王是不是很可笑?她壓根沒把我當做孩子的父親看,重視你,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又舉起了孩子,看著她好奇的大眼睛。已經不笑了,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悲傷。只那樣好奇的看著寄傲,團扇一般的長睫毛隨著折一掃一掃的。

這孩子,十足的美貌。吸取了父母身上最美好的地方,可謂是薈萃了精華了。只是如此的完美,反倒令人擔憂。毫無缺憾,總感覺會隨時被神收走一般。

孩子也在他如此的的下,再次輕咳起來。寄傲,那沒有便緊緊皺起,眼眸中,寫滿了愧疚與心疼。

現在承受著的如此的煎熬,也是對他曾對傷害女兒的懲罰。可是,他能夠接受懲罰,甚至終生為此飽受折磨。孩子呢?

過來的時候,一大堆的人圍著珍寶女嬰轉悠,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孩子還是那般消瘦,那般憔悴。

他便問:“女嬰今日如何?”

醫官的回到是:“女嬰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

沒有說病情,只說了精神。的確,自從他承認了她的身份,孩子彷彿也感受到了父親充滿愛的感應,倏然有了精神,一天一天的,恢復著嬰孩兒正常的反應。

可是身子,只長了那麼點肉,還是消瘦不堪。而她的病,也依舊沒有起色。

醫官巧妙地回答,不過是在避諱談論女嬰病情的話題。寄傲也沒有再問什麼,儘管心中很清楚孩子的病是永遠都不會痊癒的,可她還是害怕真得聽到。所以他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趕走了宮殿中的所有人。

王兄,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