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趙來峪眼中閃過幾絲異色,展顏笑道:“看來,你是支援雍王的……”

說罷,他點點頭,又說道:“不錯,相比較東宮,的確是雍王更為賢良,有才能、有野心,但,雍王出身不好,其母貴妃施氏,其孃家的勢力,很難與王皇后相比。……這是雍王唯一不如東宮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趙弘潤皺眉問道。

只見趙來峪輕笑兩聲,忽而壓低聲音說道:“讓雍王出面,來處理王氏。……讓雍王去借機打壓東宮一系,讓他去得罪鄭城王氏。”

“借刀殺人?”

趙弘潤驚異地望了眼趙來峪,心中微動。

誠然,哪怕是如今的趙弘潤,亦有心存忌憚的,比如,王皇后的孃家鄭城王氏。

顧名思義,皇后的權威,自然會比他一介皇子高得多,一旦得罪了鄭城王氏,得罪了王皇后,雖說他趙弘潤自己不懼,可他在深宮的母妃沈淑妃怎麼辦?

別看當初陳淑嬡仗著趙弘潤他爹魏天子的寵幸,狂妄地想與王皇后平起平坐,在宮廷人盡皆知,可王皇后搭理陳淑嬡了麼?

無論陳淑嬡受寵前還是失寵後,王皇后皆未打壓她,就彷彿,根本懶得理睬這種跳樑小醜。

想想也是,人家王皇后的兒子是東宮太子,況且又有鄭城王氏勢力強大的孃家,你陳淑嬡一介選秀入宮的小貴族之女,何德何能,誇口要與她王皇后平起平坐?更妄圖取代她?

真是不自量力!

“王皇后,是個清心寡慾的女人吧?”趙弘潤冷不丁地開口道。

趙來峪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不錯,皇后王氏,著實是一位很得體的女子,以往在宮內,也並未主動與嬪妃結怨。……但事關她兒子的皇位,相信就算是再清心寡慾的女人,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趙弘潤聞言思忖了一陣,徐徐點了點頭。

的確,正如趙來峪所言,他趙弘潤沒有必要自己去得罪鄭城王氏,去得罪王皇后,他只要將這件事傳遞給雍王弘譽就好,相信雍王弘譽會很樂意當他手中的利刃,藉機打壓鄭城王氏,一來削弱的東宮的勢力,二來也提高了他雍王的威信。

不得不說,趙來峪這隻老狐狸還是頗有能耐的,只不過,這老頭為何要給趙弘潤出主意?

想到這裡,趙弘潤似笑非笑地對趙來峪說道:“三叔公,這是對我示好麼?……你再示好,我也不會再次放寬對你趙氏一門的處罰。”

趙來峪聞言淡淡一笑,其實在他眼裡,只要趙弘潤不借機報復,那麼,他趙氏一門所面臨的危機,其實輕易就能化解,根本不算什麼。

當然,這並不是他的目的。

只見趙來峪徐徐收斂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弘潤,我大魏的狼災何以氾濫,成為心頭大患?因為其成群。……老夫知道你對宗府、對宗室心存偏見,因為你只看到宗府掣肘你父皇,卻未看到,宗府對你父皇鼎力相助的時候……”說罷,他捋了捋鬍鬚,壓低聲音說道:“當年南燕大將軍蕭博遠一事,你父皇株連了多少貴族?使得國內多少王公貴族人人自危,欲聯合起來逼你父皇退位?是宗府,是宗府站在你父皇這邊,強行鎮壓了此事。”

還有這事?

趙弘潤驚訝地望著趙來峪。

“老夫並沒有誆你。”趙來峪平舉雙手,對趙弘潤說道:“宗府的作用,就好比你冶造局所製造的天秤,於兩端抱持平衡,不使皇權過重,亦不使宗族貴勳一方過重。”說罷,他曬笑著對趙弘潤說道:“你以為搬倒了老夫,你二伯就會站在你父皇那邊?呵呵,不,你二伯還是像老夫以往那樣,掣肘皇權……因為這正是宗府之所以存在的最大的目的,至於教訓族中不成器的小輩,只不過是順帶的罷了。”

趙弘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