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挺直,搖曳生姿。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這個連素雲,難道會是她在傅陽縣遇到的那個連素雲嗎?

“妾身早在七年前就發過重誓,今生今世,無論多麼艱難,都只能靠自己,決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憐憫和施捨,還望慕姑娘見諒!”

七年前,陸浩東發瘋,似乎也是在七年前,難道說……

那麼,她的兒子……

那個大約六七歲的孩子,難道說……

慕晚晴心中猛地加速,心中閃過萬千念頭,無論如何,要向傅陽縣遞個信兒,是與不是,以及怎樣決斷,都應該由連素雲來決定。她想著,漫不經心地聽著陸修齊的話,忽然猛地抬起頭,問道,“等等,您說安神的湯藥?只有陸少爺在喝這種湯藥嗎?月姨娘呢?她有沒有喝?”

“侍月受了驚嚇,也有些癲症,所以也在喝這種湯藥。不止是她,芝兒也一樣,到了晚間,就要服用這種湯藥,以助安眠。不然,這些天夜夜有嬰兒啼哭,芝兒又是因為喪子才……若讓她聽到,哪能安靜若此?早就病發了。”提到女兒,陸修齊臉上露出一種既痛心又憐惜的複雜神情,看起來格外蒼老。

“這種湯藥會危及人的性命麼?”

“慕姑娘您是懷疑,侍月之死會不會是由這些湯藥引起的嗎?”陸修齊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的。這種湯藥只是安定心神,助人入眠而已。若是服用劑量過大,或許會致人昏迷,但通常來說不會致命。再說,府裡的藥材都有專人按劑量來買,不會發生這種差錯的。”

“這樣啊。”慕晚晴點點頭,見周圍管事等人都已經退下,猶豫了下,還是道,“恕我冒昧,請問——”

“我知道。”陸侍郎打斷了她的話,閉目許久,才緩緩道,“慕姑娘想要問關於芝兒跟那個孩子的事情,是嗎?”

慕晚晴點點頭:“王岸之說的,是真的嗎?”

“芝兒她……自小就十分懂事,從不讓人操心。”陸修齊感傷地嘆了口氣,帶著慕晚晴,往偏僻的角落又靠了靠,這才幽幽道,“拙荊過世得早,我怕繼室會虧待他們姐弟,一直不曾續娶,芝兒那時也不過六歲,卻懂得體恤我,照顧東兒,家裡的事也好,他們姐弟的事情也好,我多有不到之處,她都盡力扶助我。”

慕晚晴默默聽著,並沒打斷他的意思。

“於讀書一道,芝兒似乎有種天生的痴迷,打小就喜歡呆在書房,沒日沒夜的看,每每都是我把她攆出來,於是,只要我一離開,她就又會偷偷地跑回去。最後,為了能讓她好好休息,我只能堵在書房裡,免得她想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再偷溜進來,以至於後來她監造馨園和茗園的時候,乾脆在臥室上面造了書庫,堆積各種書籍。陸府是書香門第,見她這樣喜歡讀書,我既心疼,卻也歡喜,因此分外疼她,甚至,比東兒還多,她也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可是……”

陸修齊頓了頓,語調有些哽咽。

“可是,為什麼她要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是別的事情,無論多苦多難,我都會站在她那邊。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事情?與人有私,還生下了孩子,這叫我如何維護她?這叫我如何維護她?”陸修齊閉目淚流,半百的鬢髮和鬍鬚都在微微顫抖。

“您為什麼認定是雲安然?您親眼看見的嗎?”

陸修齊搖搖頭:“沒有,芝兒此事十分隱秘,也從不曾向我提起,否則,也許,我……”他悲苦難抑地搖搖頭,“但是,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芝兒認識的人,也就只有那些權貴子弟,若是他們中的一個,以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情,哪裡會忍耐讓芝兒嫁給岸之?巧取也好,豪奪也好,總會鬧出事來。只有雲安然,芝兒跟岸之議親的時候,他剛好到北疆去。在此之前,芝兒最常跟我提起的,也是他。

芝兒婚後不久,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