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諸葛端雲還臥在榻上,頭枕在臂上,髮絲半垂在地上,面容依舊白皙,劍眉飛揚,眉頭有些皺,睡著了都一副不好相處的模樣。寧陽以前就知道諸葛端雲的面容是很好看的,但是以前也只是覺得好看而已,可是如今這樣看著,竟有一種移不開眼的感覺。彷彿就這樣看著,看得越久,這男人的味道就越濃郁,越能揉進心裡,然後就慢慢著了迷,從心裡不想移開眼了。

諸葛端雲的感覺是很敏銳的,當他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鎖著他時,便警覺地睜開了眼,兩人的視線在暖閣的空中相會,相互一愣,又相互避開,彼此都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麼。

“醒了?”半晌,諸葛端雲問了一句廢話。

寧陽垂下眸子,嘴角卻翹了起來,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諸葛端雲答,“可好些了?”

“嗯。”寧陽點點頭,又問,“這些天王爺都一直陪在這兒麼?”

這次諸葛端雲卻沒回答,只是微微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難思考的大事,半晌才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地道:“沒,本王剛來。”

剛來就剛來唄,幹嘛皺著眉頭考慮那麼久?寧陽歪著頭看著諸葛端雲,後者卻被她看得有些不耐,乾脆起身走了過來,卻不見他坐下,只是垂首看著寧陽,之前告訴孔宮正要把她養得有肉一點,結果剛圓潤起來的小臉兒這幾日又瘦了下來。

諸葛端雲皺著眉,好像跟那張消瘦下來的小臉兒有仇似的,而後對著窗外喊了一句:“小姐醒了,把熬好的粥端進來!”

進屋來的是個胖胖的婆子,眼彎著笑得喜人,諸葛端雲將粥碗接到手裡便讓她下去了,然後坐到了床邊。

寧陽看著他手裡的粥碗,有些驚訝地想,諸葛端雲不會想要喂她喝粥吧?沒想到他當真調起了粥,淺紫月白暗紋的衣袍上有種淡淡的薰香氣息,他垂著眸,眉頭皺著,樣子極認真。雪瓷的碗兒和勺子輕輕地碰著,像是在訴說著某人難言的心緒。確定粥不燙了,諸葛端雲才舀了一點,送到寧陽唇邊,只是唇抿著並不說話,意思大約是:張嘴,吃飯。

“我……”我可以自己吃。寧陽原本打算這樣說,然而剛開口就見諸葛端雲的眉鎖得越發緊了起來,於是她果斷地張嘴嚥下那口粥,決定這時候還是不要和他反著來為妙。只是這樣很詭異安靜地餵食方法實在是考驗人的耐尷尬能力,直到喝了大半碗粥後,諸葛端雲才終於開了口:“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這算是變相的道歉?寧陽有些愣,這樣的話從諸葛端雲嘴裡說出來真的很讓人驚訝,她還以為他一直不會說好話來著。

“王爺不必覺得自責,寧陽並沒有什麼事。”

諸葛端雲卻皺著眉,這個小丫頭並不知道,那晚他趕到時看見的險情,他這幾日甚至不敢想自己如果晚到一步會如何。他從小到大遇到的險情波折無數,從來沒像這一次這麼緊張過。是他讓她離開迎親的隊伍跟著他一道而行的,如今卻還是讓她遇險,這些確實是他的責任。只是不知為何,看見這個小丫頭遇到這樣的事還歪著腦袋笑著說沒事,他實在有種想掐死她的感覺!什麼叫沒事?她知不知道,萬一那南影對她……

諸葛端雲深吸一口氣,寧陽從旁看著奇怪地眨了眨眼,她自然不知道諸葛端雲心裡想什麼,她只是覺得他的表情想要殺人。

正在寧陽猜測是誰惹到他的時候,房門外傳來安泰的聲音:“王爺。”

“說。”諸葛端雲在屋裡道。

安泰在屋外答道:“那刺客南影已經醒了過來,王爺要去牢裡看看麼?”

諸葛端雲的眼瞬間冷了下來,寒聲道:“本王這就去。”說完,便往外走。

寧陽在一旁聽了皺了皺眉,那南影被抓了下場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