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布雷爾本人。車不很高檔,但也不是廉價小汽車。路雖然不平整,但車子開得到還算穩。車子穿過鬧市,漸漸地向荒涼的郊外開去。

“要多久才能到?”

“很快就到了。”

雖然嘴上說著很快,但車子卻向著越來越荒涼的地方開去了。曼徹斯特本來就是個日漸凋零的城鎮,野外更是毫無人煙。

“你們家老爺的別墅在這麼荒涼的地方嗎?”

“這裡沒有別墅什麼的。”布雷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力地踩下剎車,車子猛地一個急停,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來或許是想表達歉意的,但這張刀疤臉實在是看不出來歉意不足:“本來當時就想抓她回去的,可老爺說不想把事情鬧大,他是生意人。”

“所以呢?”哥哥的口吻輕描淡寫的,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的威脅。

話音才落,忽然間從荒涼的道路兩邊,竄出數個手執武器的匪徒來,攔住了去路。“抱歉了兩位,不能讓你們活……”說到一半,布雷爾駭然地發現,坐在車後面的兩位卻已經從座位上消失了。

老爺請的不是專業的殺手,但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更況且手裡還有槍,應當是萬無一失的。布雷爾來之前還覺得老爺太過小心謹慎,就只是自己一個人,把兩個人悄悄解決在公寓裡就夠了,根本就不需要騙出來。

布雷爾當然沒有提出不同異議,當年那個小女孩居然沒有死——這已經夠他喝一壺了。這次要是再辦砸了,老爺肯定會生氣。

但這些貌似兇狠的亡命之徒,在第一時刻被人扭斷了脖子,軟軟地倒在地上,甚至連上膛的時間都沒有。

而下一個瞬間,殺人兇手已經整理著自己被弄亂的衣物,慢慢走回汽車來。

“……你們……”布雷爾有點懵了。

年輕男子的手搭住他的胳膊把這張刀疤臉從車裡拖了出來。布雷爾不是不想反抗,但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

“本來,我只是好奇而已。”庫洛洛顯得不太高興,“我不是很喜歡暴力的。”

派克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身邊,順勢倒扣住男人的手臂。

女孩子怎麼會這麼大力氣?布雷爾的呻吟還沒有發出,就聽見她低沉地要命的聲音:“為什麼要殺我們?”

亞薩族是少數快要泯滅的民族之一。

就是和窟魯塔族差不多性質的,差一口氣就快全滅的那一種。亞薩族的漸漸消亡的原因到和前者不同,它的滅亡在於過於堅持其信仰的教條——極權主義。

什麼是極權主義。不通文墨的任何人到網路上搜尋一下,也能找到如下洋洋灑灑十幾個基本上的形容詞有“教條的,反科學的,集體主義的,原始主義的,靜止不變的,獸性野蠻的,禁忌的,僵化的,神話式的,民族主義的,非理性主義的,直接流血暴力”等等,幾乎全都是貶義詞。

這是社會與之的觀點。

就好像人們將來給與幻影旅團的是“血腥,暴力,殘忍,貪婪”等等之類的描述。

亞薩族的神話中,處處充滿了這種教義的殘忍。

「九夜前祭。神的最忠誠的奴僕要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獻祭。」

「蒙太拉準備了九隻最嫩的羔羊,九隻最肥的乳豬,九隻最兇猛的西塞犬。拉瑪準備了像雲霞一樣絢爛的織錦。韋拉里亞準備了晶瑩剔透的純色美酒。」

「惟有弗雷和奧德兩人什麼都沒有。」

「奧德殺死了自己的最美麗的妻子芙蕾亞,將她的靈魂獻祭給偉大的亞薩之神,得到了神的讚賞。」

「亞薩神表彰奧德的忠心,惱怒弗雷的無禮,決心給予懲戒。於是弗雷的妻子誕生下了孿生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