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是在開玩笑,但少安卻明白小姐這是應承自己了,她家小姐,雖然生性懶散些,偶爾性格惡劣些,對人也冷淡些,凡事難得上心些,卻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被小姐放在心上的人雖然少些,可是卻都幸運得很呢。

她家小姐的好,哪是那些旁的人可以明白的,也不希罕她們明白什麼。

少安心想。

侍僮

早上少安剛一開啟門,立時被嚇了一跳。

太平素來睡得晚起得也晚,少不得,少安的作息也跟著調整了一番,這時,看到門外密密麻麻候著的僮兒們,才想起她們已經不在山上了。

轉身又把門給輕輕關上了,比劃著,讓他們到外廳候著去,自己回屋裡梳洗。

少安這樣的心腹侍女其實也是管家的後備,地位很高,按規矩,有自己的屋子,本來伺候小姐更衣梳妝之類的瑣事是內眷侍僮們乾的活兒,少安這樣的,只專管外事行走。但少安自小跟太平長大,情分不比尋常,因此,她隨著太平出入內眷園子一副隨身的架式,康擎老王君顧念著太平情況特殊,少安又是未成年少女的扮相,也就沒說什麼,只是將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侍僮撥了過來。

梳上雙鬟頭,別上珊瑚卡子,上著絳紅色小袖短襦,下系高腰石榴裙,外套翻領窄袖滾毛邊的及膝長服,對著鏡子左右轉了轉身,乾淨利索了,少安開啟門,一個深呼吸,伸個懶腰,舒展一下全身,學著她家小姐用力握拳做勵志樣的舉了舉,這才施施然往外廳子裡去。

早上顯然已經打掃過了,院子裡乾淨得連片落葉都鮮見,拐到前院大廳,一眾人都束手垂頭的等著,都是僮兒,使女們在園子裡另外有地方住,不經召喚不能進正院裡來。

少安是君霐跟榕叔上護國庵偶然看見抱回來的,自小榕叔養著。太平生來性子散漫,疏懶非常又時而怪誕,經常糊里糊塗隨便找個地方愣愣的一呆就是半宿,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睡的,讓君霐很是放心不下,後見這小少安倒是和太平很是投緣,太平走哪她都粘著,太平也不趕她,還挺樂意逗逗她,於是榕叔便索性把少安當了個十項全能丫頭來培養,等少安逐漸上手了,這才稍微對太平放了點心。少安跟得太平時間長了,別的都好,就是太平對人那種骨子裡疏遠的性子給學上了八分,這滿屋子人,雖說也都算是百裡挑一挑出來的,卻還入不得少安的眼去,只是在見到站在排頭,相貌裝扮具和旁人不同的年輕男子竟然有四個,才稍微感到些驚訝,然後恍然想起,其中兩個,行書漱玉,是老太君昨日臨時給加上的,再加上原本就安排了有的兩個大侍僮,可不正好四個。

少安叫過她不認識的兩人來問,一個叫秋紋,一個叫晴和,具都相貌出眾,進退有禮,便讓這兩人連同行書和漱玉站在一邊。

又拿起名冊一個個點了到,仔細的每個人都認了認臉,這才對著一廳人淡淡道:“日後大家就在這園子裡了,往日裡幹什麼的現在還幹什麼,聽行書秋紋他們四個的吩咐,有什麼事,報了行書他們或者我,不可隨意去驚擾小姐。聽說你們都是特別挑出來的,什麼該說不該說,什麼該做不該做,想必都很清楚了。小姐性子好,也沒有特別的規矩要大家守,只是不喜人吵鬧,不經過叫喚,都不許到她跟前去。”

頓頓再道:“小姐作息習慣跟旁人不同,喜晚睡晚起,一般丑時歇(凌晨1點到3點),巳時起(上午9點到11點),大家以後按照這個時間準備侍侯吧。”

想了想又補充道:“大家食宿什麼的還按照原樣自己安排,不用專門等小姐吃完才吃。要說的就這些,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現在可以問。”

等了一會兒,少安見無人吱聲,便讓眾人都散去了,轉回頭來對行書四人交代道:“你們四個待會兒把他們都按原樣安排了,值班排夜什麼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