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猶自坐在屋頂笑的雲淡風輕,似是看準了令狐沖不會隱瞞。

令狐沖看著花滿樓好一會,才繼續道:“我在華山之巔面壁之際,冬芳姑娘曾在我面壁的山洞裡住過半年,直到前些日子,他才離開。”

花滿樓似是想了一下,仍是笑容不變,柔聲道:“冬芳…那段時日,過的可好?”

令狐沖怔了怔,本以為花滿樓會很生氣,不過顯然花滿樓的反應超出了他的想象。令狐沖有些乾澀的道:“你為何不問我與冬芳如何?”

花滿樓聞言淡淡笑道:“先且不說令狐兄弟不是會戲朋友妻之人,而我更信冬芳不是那種見異思遷之人。他即與我許了終身,我又何必疑他?”

令狐沖頓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道:“花滿樓,我算是服了!”

87、第五十九幕

花滿樓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淡笑說:“令狐兄弟何出此言?”

令狐沖感嘆一聲道:“從花先生這些話裡,我也算聽明白了。你知道冬芳…並非是女兒身吧?”

花滿樓心中一驚,頓時站了起來,皺起眉頭,冷聲道:“你如何知道?”

令狐沖苦笑道:“是我太師叔說的。”令狐沖就將那日東方突然來到華山之巔,又與風清揚可謂是驚人一戰說與了花滿樓聽。

花滿樓面無表情的聽著,倒是顯得少見。讓人根本弄不清他在想什麼。等令狐沖說完,花滿樓才道:“風老先生,果然不凡。”說完這句花滿樓倒是什麼話都不說了。

令狐沖自是不知花滿樓為何突然沉默,苦笑著道:“花先生,恕我無禮,多言一句。”

“請說。”花滿樓淡淡道。

“你是真的不嫌冬芳…是…是男子?”令狐沖有點艱澀的說道。

花滿樓此刻才露出淡淡的微笑,月色下他整個人都顯得極具氣勢,雖然全身都透著股溫和的味道,卻讓人絕不可小窺,只聽他柔和的聲音說道:“我只知他是東方,即為我所喜,我又豈會在意其他。是男是女皆由天定,我喜是不喜,卻是我定罷了。”語氣中的傲然和堅決讓人心驚。

令狐沖怔怔的看著花滿樓,才覺得自己似乎由始至終都有些小看了這瞎子,一直以為他不過是待人溫和,此刻才知道,花滿樓的心智竟是如此堅忍不拔。令狐沖不禁衝著花滿樓拱手道:“花先生,在下心服口服,也不再多言了。花先生還有事要說麼?”

花滿樓微微搖頭,道:“今日多謝令狐兄弟直言。你對冬芳一片關心,花某替冬芳謝過!”說著也是躬身一禮。

令狐沖苦笑,道:“花先生太客氣了。謝謝你的酒!我先走了。”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酒罈,便離開了屋頂。

花滿樓靜靜的一個人又坐了下來,雙眼微閉面向著月亮,就好似在感受月色溫柔。好一會後,他才突然說道:“你還想站多久?”

又是一陣的沉寂,花滿樓眉頭微皺,沉聲道:“東方,過來!”

話音落下,暗處才遲疑著出現一個人影,赫然是東方不敗。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就站在那裡了。東方不敗的臉色泛白,眼睛緊緊盯著花滿樓,嘴唇猶自咬著,手指也有些無措的捏緊。他慢慢一步步走近了花滿樓,卻在離花滿樓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花滿樓猶自皺眉,道:“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花…花…七童…我……”東方不敗吞吞吐吐的不知想說什麼。

花滿樓這時深深嘆了口氣,第一次用一種相當冷淡的語氣朝著東方不敗說:“東方,你知否我今日很不悅?”

東方不敗原本就白的臉色更白了一分,聲音有些發顫,喃喃道:“為…為什麼?”

花滿樓神情出奇的嚴肅,他面向東方不敗,說道:“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