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君瑜很是費解,“藝術怎麼會是暴力的呢?我不明白。”

她的提問,立刻成為柯西館長宣洩內心激動與緊張情緒的出口。“羅馬人給耶穌基督戴上荊冠是暴力藝術,蘇拉用削減的十字架戳穿起義軍的肛門也是暴力藝術,凡高作為情書的耳朵,試圖統一甜蜜與殘忍,芥川龍之介渴望《地獄變》的烈火給他帶來魔鬼般的靈感,思特里克蘭德或者高更,為什麼非得破壞朋友的家庭並給他們帶去滅頂之災不可?安東尼?伯吉斯與斯坦利?庫布里克相信《第九交響曲》蘊涵著最強烈的暴力誘惑,阿貝爾?加謬則認為天氣炎熱作為開槍殺人的動因再合理不過。歌德時代的藝術家賣身給魔鬼,現代藝術家則把靈魂奉獻給他們又愛又恨的情人——暴力女神。他們像吞服鴉片似的吞下藝術的暴力因子,獲得天才,同時也失去“愛”與“被愛”的能力。”

柯西館長在現代藝術展覽館門前止住腳步,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為其長篇大論做出總結,“作為一個藝術品收藏家,我以我的職業道德立誓,絕不歧視藝術中的暴力流派,但是這一次我迷惑了,現代館的那件血腥之作,究竟是藝術品,還是蛋單純的恐怖主義宣言,作者選擇盧浮宮作為展示臺,究竟是有所寓意,還是純屬巧合?諸位先生,我需要你們幫我做出判斷,請看!”

柯西館長猛地推開現代館大門,呈現在君瑜、若蘭和泰勒面前的,是一副恍若地獄的慘厲畫面。

眾多赤裸的屍體,帶著血汙,橫陳在展覽廳正中央的地板上。泰勒屏住呼吸,抵擋最厭惡的腐敗的血腥味。若蘭轉身捂住嘴巴,勁力遏制嘔吐的衝動。君瑜上前仔細端詳屍體,又走上樓梯,從高處俯瞰。

“屠靈!”

“君瑜,你說什麼?”

“你們快來看!”

三人走上高處,低頭再看,驚訝的發現眾多屍體構成兩個巨大的漢字:“屠靈!”

“屠靈,這是什麼意思……”若蘭膽戰心驚的問。

“先別考慮這個,趕快去檢查一下是否還有活人。”君瑜是唯一能維持鎮定的人,“泰勒,你給警察局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採集指紋,這些女屍很可能就是那些失蹤的學生。”

“OK!”泰勒飛奔而去。

若蘭檢查過完屍體回來報告:“二十具裸屍,全是女性,死因為腹部破裂,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表明身份的物品……”

君瑜搖頭微笑:“若蘭,你的觀察不夠仔細,仔細看,那還有一個男人呢。”兩人走向“靈”字的最後一撇,君瑜低頭檢查浸在水中的男子,笑道:“他還活著!”

若蘭探探那青年的鼻吸,驚愕的說:“他運氣真好,居然能從冷血天妖的魔爪下逃生!”

“不是運氣好,是他夠聰明,”君瑜指著他身邊的空玻璃瓶說,“他把大量的冷水淋在身上,吸收熱量,使體溫與屍體相仿,從而避開了冷血天妖的熱射線搜尋。先把他弄醒,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是那個被假面少女挾持的畫家。“若蘭打電話給父親,通知最新進展。救護車隨即趕到,若蘭、君瑜和泰勒帶著昏迷的神秘青年,返回水瓶座醫院。

在急診室裡,他們遇到了未曾預見的麻煩。醫生使用了包括電擊在內的手段,卻始終無法喚醒昏睡的青年。

“他的被潛意識深度催眠,生理機能很正常,就是不肯喘氣,所以陷入深度休克。這樣下去,他會把自己活活憋死。”

“我來試試,”君瑜走進病房,在他耳畔悄聲說:“妖怪走了,你可以自由呼吸了。”

青年猛地坐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喊:“STAR~我的朋友,你在哪裡,我們得救了!得救了!”

君瑜按住精神亢奮的青年,又說了很多安慰的話才讓他平靜下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