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實上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休養生息,德蘭的每一個家庭。每一對男女,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都被嚴令多多養育子女,一切可以開墾的土地,不管是肥沃還是貧瘠,一律成為農田。德蘭王國這條被咬得遍體鱗傷的地龍開始猛烈的喘息,他粗魯的舔著傷口,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休息、再休息!在已經走向衰老的恩斯特?奧古斯特眼中,他的周圍沒有盟友,沒有親人……對待他的王國,十份問候中有七份包藏禍心,剩下的三份也不過是口頭上的客套罷了。

在這種近乎病態的執著前面,恐怕即使是神的威能也要暫避其鋒,於是三十年的時光過去,德蘭這隻西大陸的地龍似乎又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威嚴,這條兇殘的食肉動物,開始露出鋒利的獠牙……在他面前的,是當年從他身上撕咬過血肉的對手們。而面對這樣一隻兇獸,恐怕沒有人不感到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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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康斯坦丁現在心中也有著那麼一絲的……畏懼,儘管他面前的這一隻笑容親切而和藹。沒有露出一點點的牙齒。

說是先入為主的偏見也好……實際上在脫掉了身上那件用於偽裝的長裙之後,萊因斯泰特?希留?奧古斯特王子殿下的外表看起來便沒有了任何雌性特質,神態舉止同樣無懈可擊,他的歲數實際上至多比康斯坦丁大一兩歲,但是那纖長的體態卻讓他看起來很有幾分成年人的成熟。而那種高貴的舉止更是康斯坦丁這個半吊子貴族無法比擬的——那是一種刻骨的氣質,不是對語調和神態的簡單模仿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時間的積累。”

不過康斯坦丁似乎仍舊很難習慣這位擁有著一雙深沉美麗的眼眸的王子殿下,尤其是那個充滿了德蘭式轉音的中性音調……即使是已經結束了一堆令人頭痛的善後,跟著他坐上了前往發肯色宮的馬車之後,如此久的時間……

這簡直算是為了菲尼克斯做出的犧牲!應該讓雷夫爾七世那老傢伙發給我一枚勳章……不,至少應該是十萬帝國金幣的獎勵才行!康斯坦丁暗暗咬牙,法師真的都是超脫凡俗,遠離權利和慾望之輩——在這個明顯是世俗權利代表的王子殿下提出希望有人可以陪同前往皇宮時,他們一個個比兔子跑的還快!

……應該說那簡直是一定的,兔子們可不會傳送術!

不過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憤恨的理由——第一個想要溜走的就是康納利維斯家的嫡長子,但是顯然,他身上那個獅鷲的紋章無辜的害了一把這位帝國新晉的子爵大人……或者說萊茵斯泰特王子殿下早就屬意雖然與所有的法師一樣,他也做出了同樣的研究很忙的藉口,而主持著帝國目前最為先進試驗機關的他自然有這個權利。

可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偽……王子殿下立刻做出了一個凌厲的反擊——他狀似不經意的表現出了對於這個年紀不大的術士能夠主持的試驗表達了濃厚的興趣……於是有鑑於某些涉嫌保密措施的問題,尼古拉大法師只能親口判了康斯坦丁的死刑。作為在場人員之中,唯一一個擁有帝國爵銜的人,康斯坦丁也只能承擔起護送的責任。

但是最後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要將之送到皇宮,自己也坐上了那輛前來迎接的皇家馬車了呢?……忍受著對方不時投過來的深情目光。以及軟語轟炸。康斯坦丁有些莫名其妙的捫心自問。

“還是要多多感謝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納裡維斯子爵閣下,您的大力協助……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已經摔斷了脖子……”

就在憤恨的術士用思維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時,德蘭的第二皇子同樣也在表達他對於少年那個恰好倒黴遇上的舉動的謝意,而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類似的話他已經說過了兩次。

“王子殿下,您太客氣了,事實上我只是適逢其會……的攔阻了一下。真正救了您的人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