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清高孤僻,沒有成算,不通人情世故的主兒,成親才不過一年,按常理不正是小兩口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只她們這位奶奶卻惹怒了侯爺,失了侯爺的心,年紀輕輕的,就開始在這深宅大院守起活寡來了。

郝婆子現在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也不知三天前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二太太身邊的心腹譚婆子要找暖風院的人問話?

奶奶到底是自己投湖要死,還是如旁人說的那樣,是因玉墜不小心掉湖裡了,奶奶要去撿,失了腳,跌入湖裡險些溺死的?

不過還虧得是奶奶什麼也不跟她們說,她們什麼也不知道,要不然早如那幾個被攆出府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人一樣了。

郝婆子便慶幸的鬆了一口,同時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選錯了路,也沒有後悔藥可吃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當奶奶的倒了,她們底下的人也連帶著是個完字。

沈暖玉眯眼中就見那郝婆子臉上忽晴忽暗。

等確認郝婆子情緒穩定了,臉上又恢復了好顏色,才微微睜開眼睛,清咳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醒了,負面情緒可以收乾淨了。

“奶奶可終於醒了!”郝婆子忙賠了笑臉,“老太太著人來看您了,馬上就到咱們這邊了,奶奶快起來拾掇拾掇吧。”

老太太?

說的應該就是這平西侯府裡的頭一號女主人,原主的太婆婆。討得老太太的歡心,重要程度五顆星。

沈暖玉攢了些力氣,抬起頭,看了看郝婆子,笑著說:“現如今正是我難的時候,媽媽協助我挺過這一關,往後的日子長著呢,我不會虧待了媽媽的。”

郝婆子一時倒被沈暖玉眼神裡的堅定感觸了,點了點頭,說:“奴婢定當盡力協助奶奶,熬過了這個難關,奶奶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沈暖玉也點了點頭,招呼馨香幫她整理整理頭髮,又讓郝婆子把胭脂盒拿來,她要在蒼白無一點血色的嘴唇上點一些。

“錢媽媽,這麼大熱的天,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快進屋,進屋喝杯茶去去暑氣。”外面傳來原主的二號丫鬟巧萍有意拔高了的聲音。

郝婆子看了沈暖玉一眼,禁不住屏息,壓低聲音提醒說:“錢媽媽過來,八成是說老太太上壽的事,奶奶可得早做準備。”

馨香也下意識捏緊了帕子。

上壽是個什麼事兒?需要做什麼準備?

沈暖玉忖了忖,笑看向郝婆子說:“我知道了,媽媽怎麼還站著,快幫我出去迎迎。”

郝婆子見自家奶奶終於振作起來了,又知人情世故了,差點沒激動哭了,連連點頭應是。看來要想讓一個人徹底改變,還得是被逼到絕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