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了。

丫鬟給端來了茶,沈暖玉道了謝才接,本以為是熱得,輕掀杯蓋,想吹一吹,卻發現是冷熱適度的。所有說,早些年古裝電視劇裡演的什麼宮裡的娘娘,拿起茶蓋吹一吹,去掉茶葉扶渣都是扯的,在這裡,但凡是講究一點的人家,沏茶都是極仔細的,別說是皇宮。

低頭輕啜了一口,她不會品茶,培育不出那樣高雅的意趣,上大學那會,暑假寒假,她母親還威逼利誘她去過茶藝班,茶藝老師穿著旗袍,上第一課時,就舉紅樓夢妙語諷刺賈寶玉時說的話: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什麼?

可能不好聽,優雅的就不往下說了。她好奇,回去特意翻了翻書,下話是:三杯是飲牛飲騾。總覺得有被內涵到。

茶藝班上了小一個月,功利的速成班,能有什麼效果。講怎麼品茶,鑑茶,什麼鳳凰三點頭式沏茶法,一點都沒記住,不用幾年,就幾個月,該什麼樣,還什麼樣,飲牛飲騾就飲牛飲騾吧。連孔子不是都說,飲食男女,活得舒服就得了。

放下茶杯時,終於聽大長公主開口說話了:“高涵整日裡都忙什麼呢?”

沈暖玉心說:誰知道高寒冷整日都忙什麼。從椅子上,站起身,斟酌著回:“就知道侯爺最近忙,從衙裡回來也常常是看公務到深夜,具體忙什麼,內宅女子不敢過問爺們的事兒。”

“忙也是瞎忙。”大長公主聽著,就冷笑一聲,“早晚把身家性命賠進去不可。”

聽的沈暖玉心頭一跳,這可不是一句好話,這話是對她說,起不了什麼波瀾,要是讓高寒冷本人聽著,得什麼反應,讓二太太聽見,又是什麼反應?不好輕易落座。

“倒不是我咒他。”大長公主清了清嗓子,倒也覺得說的過了些,擺擺手讓沈暖玉坐下,“他自己不想好也就罷了,到時間抄家弄嗆的,他下了天牢和我什麼相干,要不怕連累著嬌嬌,我稀得管他的破事。”

聽的沈暖玉心口撲通撲通的跳,高寒冷入天牢和大長公主沒有關係,和她有關係!至少在沒離開他之前有關係,高寒冷不會大難臨頭了吧。

屏息聽大長公主往下說。

大長公主偏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杯時,見沈暖玉還站著,就擺擺手讓她坐。

為了儘快聽大長公主說下話,沈暖玉沒再推託,就勢坐在了椅子上。

“前兒進宮,我聽大娘娘說,聖上委派他在搞什麼十條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