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女弟子應諾一聲,便帶著沈閒的屍首和雲錦出了大殿。

至於唐天豪,憐月則只是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打一開始並未料到有如此突然的結果,所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特別又是面對自己的“舊情人”,當中糾結更加複雜!

可唐天豪全無這等顧慮,好似他從未將沈閒的生死放在心上,也全不考慮憐月究竟有什麼陰謀計劃,只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便要得她承諾的結果。

於是聽得唐天豪冷漠地說道:“他死了,你是不是該放了她二人?”

憐月臉上神色雖然仍舊透著冷漠,但總歸有了一絲柔情,只是當下她還未解除施加於藥王和阿蛟身上的蠱術禁制,卻問唐天豪道:“為什麼,你為了救‘女兒’能全不顧及天下人的生命,那又為何不讓她名正言順地入你唐家的大門?你倒底是鐵石心腸,還是虛情假意?”

整個葵花宮大殿內,再無其他人,聽得憐月問話,唐天豪卻也柔了心腸,他道:“當年之事,雖然瘋狂荒誕,但我曉得,你卻不是這般心性。那些時日,朝夕相處,我也從未覺得是一種欺騙,哪怕是現在,我也不覺得你會真心下那狠手殘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但,如今你已經不再是那個乖巧伶俐的凌月、凌星,而是葵花宮的宮主‘憐月’,你既然能狠心拋棄自己的女兒來折磨我,又何必責問我是否虛偽呢?”

憐月聽得一陣冷笑,瞬間變了口氣說道:“當年是你唐家先做那不仁不義之事,其中經過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你唐家不接受我母女二人,我又能何去何從?這葵花宮內一宮之主,必須有完璧之身,但我卻未蠶食自己親生女兒,倒是你,冷血無情,連女兒都不願接納,是你讓她飽受苦楚,該你嚐到這分離之痛!”

唐天豪無奈回答道:“世家之人,有諸多情非得已之事。當初你冒用凌月之名重回葵花宮,不也被逼無奈拋棄骨肉?而後又為葵花宮之勢力盡心謀劃,奪我唐家在烏王國主政之權,為讓我無暇應對,不也利用自己骨血造謠生事、抹黑於我?更何況,這些年來,你把‘那個女兒’放在身邊,卻不接回與我的孩子,不也正是想利用她作為我一世之傷疤嗎?說到冷血無情,呵呵,你我倒真沒什麼不同!”

唐天豪一番話勾起兩人恩怨,憐月也一時來氣,便跟他爭吵起來。

兩人互相說著冰冷傷人的話,彼此又都是不近人情之人,只是有些不甘,倒並不在意這些話本身。

可他二人,特別是憐月,幾乎都忘記,那中了蠱術的人並非沒有意識,只不過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但仍舊有聽力、思想。

站在一旁看似木訥無神的阿蛟,不知何時,卻有淚珠滑落,只是唐天豪和憐月打起嘴仗,都沒注意到。

不說那一家子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卻說葵花宮內那四名女子——影星、彩星、惑星、魅星,拖著沈閒的屍體,帶著雲錦轉到宮城地下。

這裡是葵花宮的“後監”,一般為關押要犯的地方,雖然沒有太多弟子守衛,但此地設計建造複雜,堪稱銅牆鐵壁,即便是江湖上自號高手的人物,要被關進這地方,也難逃脫!

憐月之所以派人把沈閒屍首放在這裡,自然也有算計,畢竟她本身就是魔人,爾虞我詐慣了,即便沈閒真有“命絕”之相,她也暗留心思,為防沈閒以神通耍詐,將他先放在這禁地之中看管,倘若七日之內他也不曾回魂,那便是真死,埋了便是。

如此,就算沈閒真是用了假死伎倆,被關在後監之中,醒來也逃不出去!

這後監位於地下,便是依照監牢樣式建造,設有十二個陰暗冰冷的房間,且房間都鑄有古怪鐵門,一旦鎖上,便只能從外面開啟,即使在裡面的人功力超絕,想以雄渾氣勁將門震碎,卻只能發現,自己一身勁力似泥牛入海,歸去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