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鳥事?但講無妨。”

酒樓掌櫃沉吟片刻,說:“顧捕頭,那小人就真敢說了。”

於是,他湊到顧難得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顧難得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啪”的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各種菜都跟著跳了一下,正在划拳行令的王押司等人嚇了一跳,頓時都停下來,眼睜睜看著顧難得。

“幾位,只怕有些事情,勞煩和我一起隨掌櫃去看看究竟。林捕頭,麻煩你去下保安堂藥房,告訴我外甥許仙,待會我個人去保安堂給他看看。”

王押司還要勸說,卻發現顧難得的臉色是真正陰沉下來,就好似這臨安城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

小青正高速飛在天上,清風吹過,帶動她兩條長袖,看上去飄飄欲仙。

在雲間快速疾馳,讓風把五官都吹變形的感覺最是爽快,所有不痛快也會被超高的速度甩飛。她最喜歡是高速衝向一朵危險的黑色積雨雲,在即將撞到閃電的一剎那突然猛地來個大轉彎,覺得身上的鬱悶一下子就被甩飛了。

從這個高度俯瞰,地面一切景物都變得很小,西湖就像一個洗腳盆,保俶塔、雷峰塔就是兩截胡蘿蔔。

剛才她正面罵退三才會的人,然後被姐姐斥責,又被姐夫絮叨,覺得心情很差,一賭氣就飛走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總愛在天上飆飛,把不痛快都甩得精光。

小青有一大堆的飆飛夥伴,都是不到五百歲的年輕小妖怪,他們厭煩被人類的法律管著,專門喜歡和臨安府的官吏玩你追我趕的捉迷藏。只有和他們在一起,小青才會覺得自己還是妖怪。

“姐姐不知是不是錯吃了什麼東西,居然嫁給人。”

小青經常和飆飛的小夥伴們那麼講。她一直難以理解,姐姐白素貞為什麼會看上許仙那麼個呆頭呆腦的傢伙。這傢伙既不會飛也不會變形,更糟糕的是,小青甚至不敢想他們未來有了孩子,會是個嬰兒還是個蛋,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人什麼的最討厭了!又弱,又不會法術,壽命又短,我才不會喜歡上一個人。”

小青在天空高喊道,然後高速飛過去,用氣流把對面的白雲吹成兩截。

在天上飆飛了一大圈後,小夥伴們都坐下來休息,小青也盤腿坐在雲彩裡,望著下面棋盤般一格格的臨安城,想起了剛剛姐姐對自己的斥責。

“好啦好啦,白姐又不是第一次說你,再說許哥人也不壞。”平時和小青關係要好的獐子妖張小哥勸說道,遞來一葫蘆水。

小青喝了一口,扔回給張小哥,氣鼓鼓地說道:“哼,那些三才會的傢伙最是討厭,說什麼人是天地之精華,只有人才配和天地並稱三才,我們妖怪都是賤種,要把我們擠出臨安城去。今天他們又來鬧,我只是小小施展法術把他們打跑,姐姐居然說我。這樣的壞蛋不該打,難道讓他們把保安堂燒了就對了?”

“三才會?確實,那些壞蛋可討厭了,三天兩頭來砸我家窗子,還不讓人小孩和我們妖怪小孩玩,說什麼妖怪小孩都要吃人小孩才會長大。我爹媽都是獐子,我家從來只吃蘑菇,長那麼大我都不知道肉是啥滋味。”張小哥也抱怨。

“哼,那些傢伙還說什麼,買一劑我家配的藥,就等於給妖怪送了一副咬向人的毒牙。我姐就沒完沒了叫我忍啊忍的,她想忍就忍,我可忍不了。下次他們再來鬧,我還要教訓他們,大不了臨安不呆了,我回終南山老家去!”

正和張小哥抱怨著,小青忽然覺得臨安城似乎有什麼異樣。許多棋盤一樣的街坊中,若隱若現的升起了淡淡的黑氣。她以為是自己眼睛被風吹模糊了,就揉揉眼再看,果然有看到一團團零零星星的黑氣,正在許多街坊中騰起,有的靜止不動,有的卻在移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