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禹以下,皆對武當派中景緻好奇得很,左右張望。過往幾十年,明教在江湖上式微,眾人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有機會堂而皇之漫步在武林正道巨擘的武當派山門,不時嘖嘖出聲。而張無忌見到熟悉的畫面,神色間卻是掩飾不去的傷懷。

趙禹等人在武當派中行走半晌,才遇到幾名未出師的年輕**。又過了片刻,道觀後方才湧出一群人來,皆是神色嚴峻,為首一個乃是約莫三十餘歲的道人,他快步走上前,板著臉拱手道:“貧道谷虛子,現主持派中事務。未知諸位所為何來?明教何時有了一位教主,請恕我孤陋寡聞。”

趙禹瞧瞧這谷虛子,見其氣度儼然,不卑不亢,確有名門高徒的姿態。他上前一步,微笑道:“我就是趙無傷,不久前繼任明教教主,特來拜會武當派張三丰真人,還望張真人不吝一見。”

那谷虛子聞言後,眼中閃過掩飾不去的驚異之色,卻是未想到眼前這彬彬有禮的年輕人竟是武林中聲名狼藉的魔君趙無傷。及至又想到奔赴西域久無音訊的同門,反而是一群魔教中人竟先登門,心中驚懼益發劇烈。良久之後,他才收斂住驚容,冷聲道:“武當與貴教素無淵源,未知魔君此來有何見教?我家太師父閉關多年,**們卻不敢輕易驚動他老人家。”

趙禹見這谷虛子掠過宋遠橋等人不提,先要詢問自己來意,對其又高看了自己一眼,暗道武當派不愧可與少林比肩,雖然底蘊多有不及,但門人**卻要出色得多。與這不卑不亢,處變不驚的谷虛子相比,張無忌委實有些擺不上臺面。

掠過這些念頭不提,趙禹笑道:“若說兩派無淵源,卻也不盡然。我此來無甚惡意,除了了卻與張真人多年前一段緣數,也有一件關乎武林安危的大事要與張真人商議。谷虛道長雖然代理了武當派,這件事你卻還做不得主,我也沒興致與你浪費時間,早早去回報張真人吧。見或不見,由他來拿個主意。”

聽到魔君語氣忽然變得不甚客氣,谷虛子臉色變了一變,卻也沒說什麼,只凝望著趙禹冷聲道:“魔君是否從西域而來?可見過我武當派同門?他們現下如何,還望魔君能如實相告。”

隨著他這一句話出口,其身後一眾武當派留守之人已經握緊了佩劍,氣氛變得肅殺起來。

張無忌生怕雙方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武當派現在空虛得很,若動起手來,勢必要吃個大虧。當下他也顧不得背上傷勢,忙不迭滾下擔架來,疾聲道:“眾位同門切莫意氣用事,快去請太師父來,你們對付不了魔君!”

谷虛子等人聽到這話,又瞧瞧張無忌陌生的面孔,驚疑不定。

張無忌忙不迭解釋道:“我是無忌,張無忌啊!宋師伯他們已經落入韃子手中,形勢緊迫,快快去告訴太師父!”

聞聽此言,武當派眾人頓時慌亂起來,那谷虛子清嘯一聲,壓住眾人喧譁聲,揮手致意一名**往觀後彙報去,而後才轉頭對趙禹等人說道:“請稍候片刻。”

說完之後,袖手站在對面,同時忍不住打量著張無忌,卻不上前攀談。

不旋踵,前去報訊的那**已經返回來,說道:“祖師請魔君並眾位往正殿一敘。”

殷天正拉一把仍自惶恐不定的張無忌,跟在趙禹身後,往正殿行去。雖然各人對自家孩兒總會高看一眼,但與那谷虛子相比,殷天正也覺張無忌要差了一些。武功之類還倒罷了,只要勤勉些,總會有長進,至於脾性和頭腦,想要改變,卻殊為艱難。可惜他已經沒了太多時間和精力照看這個外孫,只盼教主能說動張三丰,給無忌安排一個安穩的前程。

跨入正殿當中,趙禹就看見已經等候在其中的張三丰。與數年前漢水畔相比,張三丰無甚太大變化,白鬚白髮飄飄然若神仙中人,只是眉宇之間盤踞些許愁緒,似是憂心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