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天快黑了,方才進入附近一個小縣城。

仔細問了一下,卻是已然到了密州之地,距離中州已然不遠。

在這個小縣城裡住了一宿,次日清早剛剛出門,就看到前面一群人圍著一輛小小花車鬧哄哄亂成一片,裡面幾個衙役正在與幾個鄉民大聲對罵。

一名站在花車上的老漢指著一名黑衣衙役罵道:“你孃的!我們自願送花車上中京,關你衙門屁事?礙你什麼事?”

那名黑衣衙役將手中腰刀連鞘舉起,在空中虛虛劈了幾下,發出呼呼風聲,粗聲粗氣地罵道:“謝老三,別他媽不識抬舉。天下這麼州縣,若是所有州縣都去中京城中送壽禮,便是中京城再大,恐怕也有點放不下。縣太爺說了,他會在本縣選取一點土特產交由州府衙門,再由州府衙門轉送中京,至於民間禮物,一概不受!”

一幫鄉民面對衙役毫無懼色,為首老漢道:“怎麼?就你們官府可以送東西,我們老百姓就不行麼?”

他撥楞著腦袋靠近拿刀的衙役,唾沫星子濺了對面的衙役一臉,“你有刀了不起啊?來來來,有種你往這裡砍!”

老漢以手加頸,扯著脖子嚷道:“來來來,就往這裡砍!爺爺我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持刀衙役哭笑不得,面對這麼一個老痞子,他也實在沒輒,苦口婆心勸道:“爺爺,謝老三,就是我親爺爺!咱們密州共有縣城三百,天下間又有十九州,每個州府都比咱們密州要大上不少,你想想,若是天下間千千萬萬個縣城都要向京城送禮,哪得有多少人?”

這衙役道:“縣太爺說了,鄉親們的心意他會在禮品清單中寫出來,大家若是想要親自送禮,卻無論如何不能透過。”

名叫謝老三的老漢罵道:“怎麼這麼多屁事?兄弟們自願送禮,便是縣太爺也管不著!”

“對對對,大家自願去中京獻禮,你們憑什麼要管?”

衙役怒道:“憑什麼?若是天下這麼多人都去太師府賀壽,那老太師見還是不見?若是見,得見到什麼時候?若是不見,老太師有於心何忍?一群刁民,就想著自己,怎麼就不想想老太師?”

人群中登時一靜,謝老三聽了衙役的話,本來焦躁的神情慢慢安靜下來,微微沉吟片刻道:“這倒也是,兄弟們倒是有點思慮不周。”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一幫老弟兄,“兄弟們,這小王八蛋子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去中州送花車,為的是向太師賀壽,而不是給太師添堵,這花車去中州確實有點不妥……”

楊易聽了現場眾人的對話,身子一震,已然無暇關注這群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剛才的一個訊息使得他很是吃了一驚,“我爹要過壽了?”

楊慎行在楊易眼裡一直是春秋鼎盛之年,從無衰老之態,再加上之前過生日,都只是自家人在院子裡樂呵一下也就算是過了,從來不曾請過外人,因此對楊慎行的生日一直不覺得有多重要。

但直到今天聽到這些爭執,他才忽然想起,“我這老父親的六十大壽可就快要到了啊!”

在大漢國,無論男女,到了六十歲的生日之際,都會大大的操辦一場,六十歲之前的生日,只能說是小壽,但一過六十,就可以稱之為大壽。

尤其是第一個大壽,極為隆重。

親朋好友都會前來向賀,擺宴飲酒,兒孫獻禮,已經是多年的風俗。

尋常人都是如此,楊慎行作為一國太師,自然要比普通百姓隆重百倍不止。

如今距離生日還有個把月,已經惹得天下震動。

“奇怪,以我父親的性子,他這過壽之事絕對不會公示天下,到底是什麼人將他大壽之期傳了出來?”

楊易暗自納罕,“父親最煩這些繁文縟節,天下無人不知,誰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