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牽扯太多。

一不注意有可能就是神州陸沉的局面。

到時候別說是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就連那位皇帝陛下也不能承擔起這後果啊。

走出兵部衙門,鑽進馬車車廂之後,王同現將那些戰報隨意的扔在車廂中,聽著馬蹄聲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片刻之後是惱怒,他低聲唸叨了兩句,內容竟然是讓他自己都沒有聽清楚。

趕車的馬伕是兵部侍郎鄭成,是王同現最為器重的官場後輩,一直照拂有加,這一次進宮,王同現誰都沒帶,偏偏帶著這個後生。

自然是不簡單。

馬車駛過一條街道街角,王同現總算是按耐不住,他惱怒開口道:“真他孃的不知道高深在做什麼,難不成他真的一點都沒有預料到這些狗孃養的會反?”

其實王同現在十年前第一次入陵安擔任兵部尚書的時候就喜歡稱呼這些同處廟堂的同僚們為他孃的,然後那一年,這位其實也算是功勳不少的兵部尚書便被整座朝堂稱為土包子,王同現雖說沒有多說什麼,可這之後便開始刻意管住自己這張嘴,不再隨意稱呼這些傢伙,十年之中,那些廟堂文人或許沒有發現,這個曾經一句話半句都是髒話的大老粗居然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他孃的。

鄭成知道這個故事,因此等再一次聽到尚書大人說出他孃的三個字的時候,他便有些明白現在尚書大人的心情了。

是啊,就連鄭成都在想,為什麼現如今的大楚會是這個樣子,哪怕這些天等他仔細想過新政施行到這裡會帶來什麼,結果是發生這場叛亂很正常。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為什麼旁人在之前不能想到,或許說是刻意忽略了?

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結果。

因為有宰輔大人,因為有宰輔大人這個被稱為不輸於神龍年間那些名臣的廟堂支柱,整座廟堂便好似都覺得這位宰輔大人有能力將這些事情統統擺平,等他將苑老大人熬死之後便越是如此,可越是如此便越是會讓這場叛亂顯得那麼突兀,哪怕這場叛亂真的很正常。

鄭成無奈嘆了口氣,打仗從來不會是他該擔心的事情,大楚有精銳邊軍,有無數州軍,他不會認為這場叛亂會壓不下來,就算是站在他們對面領兵的那個男人叫做白難,曾經是整個鎮北邊軍的主將,可他要面對的並非是一支軍隊。

而是一國。

一座大楚,何人能勝?

只是無數楚人共同的想法。

鄭成的思緒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直到王同現再度開口,“鄭成,我要是向陛下提出要邊軍出兵鎮壓叛亂,陛下能不能許?”

鄭成回了回神,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靖南邊軍多是步卒,在江南丘陵地形上勝算很大。”

鄭成這句話裡透露出兩個意思,第一個就是明面上的在江南,靖南邊軍有較大優勢,第二個則是若是要降旨讓邊軍出兵,三大邊軍之中,鎮北邊軍要看著北匈蠻子,勢必不可能出兵,哪怕這支戰力最盛的軍伍一旦出兵能夠把戰事時間壓到最短,而除此之外的徵東邊軍,則是因為主將華章侯是白難舊部,在這種情況下,想來陛下也不會派出他們來,至於這剩下的,就只有靖南邊軍了,這支邊軍,無論是從地形距離來看,還是說應對這江南丘陵地形,都該是最適合的。而且,南唐叩邊並未過多久,南唐人應該還在獨自舔著上次的傷口,不會有精力北上。

王同現沒有精力去想鄭成說的這句話代表著的意思,只是下意識點頭之後,說道:“的確如此,只不過現如今還得看陛下的心思,還等看陛下是相信那些久不經戰事的州軍還是王朝精銳的邊軍了。”

鄭成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還有宰輔大人。”

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