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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辭彈了彈衣袖上的雪粒,覺得北境這個鬼地方實在無趣極了。他面容冷白,眉眼卻漆黑濃密,眉梢和眼角收成尖銳的角,斜斜上挑,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跋扈飛揚。此刻他眼睛微微垂著,英挺的眉骨擋住視線,只能看到一簇隱晦的陰影,尤其顯得凌厲冷峻。
江少辭慢慢說:「兩回事。一萬年以前,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崑崙和仙門的事,問心無愧;一萬年以後,我為了活命只能藉助於魔氣,同樣問心無愧。」
「那你為什麼遮遮掩掩?若是問心無愧,為何要隱瞞你在修煉魔氣。」
「我並沒有隱瞞什麼,只不過想減少一些麻煩。」
慕策冷笑:「一派胡言,減少什麼麻煩?」
「就像你現在這樣的麻煩。」江少辭說,「我做什麼,沒有必要向別人解釋,更不想聽你們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世間既然出現了魔氣,那便必有其用。我不過是走了一條你們都不敢走的道路罷了。」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是江少辭的道號。當初他修行快得突破常識,長老們仔細檢查過,沒人解釋得清,只能搖頭說「許是天意」。後來,江少辭成為有史以來最快突破六星的人,取道號「天衍」,意味大道五十,他獨獨佔四九。
如今,江少辭又把同樣的話還給慕策。慕策臉色冰冷,毫無動容,完全不吃他這一套:「修仙界與魔物不共戴天。自從魔氣爆發以來,有多少宗門萬年傳承卻毀於魔獸,有多少修士家破人亡屍骨無存,有多少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雙親。外面那些行走的怪物,每一寸面板都浸透著修士的血,而你,現在卻要與他們為伍。你到底是人,還是獸?」
江少辭輕嗤一聲,說:「靈獸也以靈氣為食,那你為什麼讓它們拉車,卻並不把它們當同類呢?對上天而言,凡人也好,修士也罷,和山間猛虎、溪中游魚、地上螻蟻沒有區別。人本身就是獸的同類,修士靠著修行屠戮靈獸,用他們的筋骨煉器,用鮮血煉丹,你怎麼不說人身上浸染著世界所有生靈的血呢?」
「好。」慕策點了下頭,說,「我不和你爭辯這些,我只問你,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停止,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世上從未有人從魔氣中活下來,更談不上什麼功法、招式。如今已有許多地方出現會說人言的魔獸,再過些時日,修士和魔獸的一場硬仗不可避免。那些有思緒、會說話的魔獸,到底是獸修煉出神志,還是人修煉魔氣後墮化成獸?」
現在的修仙界和一萬年前截然不同,萬年前地上處處可見人跡,但如今大部分地方都是叢林荒野,倖存的人類都集中在帝御城、無極派、雲水閣、歸元宗、流沙城這幾個大勢力周邊,像孤島一樣被切割成東南西北,彼此之間遙遙相對。
一旦魔獸有組織地對幾個聚集地同時發動攻擊,勢力和勢力之間失去聯絡,那被各個擊破只是遲早的事情。最近魔獸的動態越來越詭異,不再像曾經那樣無序衝擊邊界了,主力彷彿在有目的地匯聚。許多人都意識到危險,但是誰都不肯做先出頭的那個。
慕策也是如此,北境倚據天險,帝御城更是被沂山山脈包圍,得天獨厚,易守難攻,如果不是看到切實可行的利益,慕策不會冒險和外人結盟。其他門派的人多半也是這樣想的,故而大家誰都不肯動,全在觀望。
如今靈氣貧瘠,魔氣橫行,修士和魔獸力量懸殊。修仙者之所以還能佔有一席之地,就是仗著魔獸橫衝莽撞,沒有章法,一旦魔獸被什麼東西組織起來,有計劃地攻擊人類,那就非常可怕了。然而人對魔獸知之甚少,一千年前大陸上的修仙者就發現魔獸中出現領導者了,但是這些有神志的高階魔獸到底是如何產生的,至今是個謎。
有人說是高階魔獸捕食低階魔獸,慢慢積累出智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