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曼荼冷笑,掌心力道加大,黑霧頓時前進了好一截:「你算什麼人,憑什麼指點我?」

容玠臉色更白了,他薄唇用力抿著,勉力撐著結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要做以後會後悔的事。」

桓曼荼笑了一聲,可真是高潔,直到這種時候都在指教她。桓曼荼另一隻手猛地打出一道黑霧,黑霧繞過結界,重重擊過容玠心胸。容玠吐了口血,失力摔倒在地。

桓雪堇被眾人保護著藏在後方,她看到這一幕,憤怒道:「你竟然偷襲!」

桓曼荼早就忍著她了,現在桓雪堇說話,桓曼荼順勢凝出一隻黑爪,一轉身朝桓雪堇甩去。桓曼荼就算是堆起來的四星那也是四星,比桓雪堇高了不知多少倍。桓雪堇眼瞳放大,不要錢般往外扔護身法寶,可是再值錢的法寶都瞬間碎成粉末。黑爪巨大陰森,像天神的手,毫不費力就能捏死桓雪堇這隻螻蟻。桓雪堇眼睜睜看著黑霧逼近,無比明確地感受到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桓雪堇已經感覺到那股殺氣,在黑霧即將吞沒桓雪堇的時候,院子中劃過一道雪白的劍光。一個男子執劍擋在黑霧前,黑霧龐大,而男子頎長單薄,對比十分懸殊。但他卻硬憑著一個人一柄劍,擋住了肆虐的黑爪。

桓雪堇僅是被黑霧掃到就重重飛出去,狼狽砸在宴席上,酒水菜餚灑了一身。她扶著胸口爬起來,哇的吐出口鮮血。她抬頭,滿嘴是血地看向前方:「表兄!」

桓曼荼並不意外容玠能攔住她的攻擊,相反,她還有些奇怪。早在她和容玠成婚的時候,殷城就有傳說容玠要升三星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怎麼還在二星?

容玠臉色素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直視著桓曼荼說:「容家對不起你,我認了。和其他人沒關係。」

桓曼荼聽到,當即笑了。她居高臨下,緩慢從高堂上走下來:「你們表兄妹可真是情深,十年前你護著她,到如今各自成家,竟還護著她。好啊,既然你說要將桓雪堇的帳記在你身上,那我們一起算一算,容家欠我多少。」

「當年我在桓家設宴,新夫人給她下藥,她明明沒事卻裝作中毒,還騙我到一線天埋伏我。這一筆,你認嗎?」

宴會廳發出一陣騷亂,當年桓雪堇被人下了齷齪的藥,雖然兩家將訊息壓下,但大家都預設是桓曼荼乾的。後來桓曼荼心虛,去一線天採藥,失足落入山崖,眾人還暗罵她活該。沒想到,在桓曼荼嘴裡事情竟是如此?

容玠點頭:「表妹少年離母,無人教導,她行差踏錯,我身為表兄該負全部責任。」

容玠這話便是認了。四周響起一片驚呼,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桓雪堇望著前面那道筆直的背影,哀哀道:「表兄!」

桓曼荼唇邊掛著笑,繼續往下走:「好。你身為我的丈夫,她身為我的妹妹,兩人卻勾結不清,圖謀我用性命換來的凌虛劍訣。狼狽為奸,謀財害命,這一筆,你認不認?」

容玠用力閉了下眼,隨即睜開眸子,平靜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和表妹始終恪守兄妹之禮,是我狼子野心,無關表妹清譽。」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她!」桓曼荼憤怒打出一道法力,容玠沒有躲,嘴角不斷留下血來。桓曼荼真是受夠了他這副作態,明明乾的是男娼女盜,表面上卻一派光風霽月。桓曼荼五指成爪,黑霧凝結成一柄長劍,凜凜懸在她手心。

桓曼荼緊緊盯著容玠,眼睛漫上一陣黑潮,聲音中極力壓制著顫:「那我們來算最後一筆。我落下一線天后,雙目失明,右手寸斷,全靠一位神醫救了我。桓雪堇為了得到我的凌虛劍訣,指示容家綁走神醫,至今下落不明。他在哪兒?」

容玠嘴唇顫了顫,最後冷靜說:「死了。但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表妹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