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層看上去不怎麼服氣,但畢竟不敢和天機子強辯,嘴巴動了動,不說話了。但他不說話了,天機子卻不肯放過他,冷冷瞟了這傢伙一眼,道:“那個廢物是你的親傳弟子吧?你怎麼做師父的?看看你都教出了些什麼混蛋!”

那高層低著頭,暗暗皺了皺眉頭。但想不到這樣微小的動作,卻躲不過天機子的感知,他眼睛一瞪,淡淡道:“你皺什麼眉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覺得有這麼個狗屁大師級的弟子,在宗門內部說話都響一點麼?本事不大,排擠同門的道道兒倒是不少!沒出息的東西!”

那高層被罵的狗血噴頭,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一邊的門主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道:“師叔息怒,有什麼話您儘管吩咐,還是不要鬧得……”

“你閉嘴!”話還沒說完,就被天機子不由分說地打斷了,“我還沒說你呢,身為門主,任由門下弟子排擠同門,你個門主怎麼當的?”門主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旁邊另一位高層卻介面道:“師叔你此言差矣,那冷清秋自己不爭氣,變成了一個廢人,我們這些同門都甚是痛心,何出排擠之言?”

天機子立刻轉頭看著這位高層,雙眼死死盯著他,直到他受不了那種嘲諷的目光慢慢低下頭去,這才冷哼一聲道:“自己不爭氣變成廢人?還記不記得當年老夫的和你們約定,給他五百年時間,讓他專心研製最新法寶,現在多少年了?是不是覺得老夫這一閉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關,你們就把當年的話當耳旁風了?”

一眾高層面面相覷,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給冷清秋五百年時間,這種話他們的確是說過,到現在,也還有五十年才道最後期限。但是仙界各種珍稀材料何等難得,而神匠門要想取得更大發展,就必須在煉器一途上面對同道的各種要求,哪裡有五百年時間好等?又哪裡有那麼多資源用在一個完全墮入旁門左道的廢物弟子身上?再加上幾個很有前途的弟子有意無意地挑唆,這才最終預設了對冷清秋的排斥。但如論如何,這件事是他們做的不地道,這時候天機子一問出來,自然個個臉上頗有尷尬之意。

天機子見自己一句話問住了諸多高層,神情稍微緩和了一點,道:“也不是老夫教訓你們,最近一萬年以來,我神匠門雖然看似繁榮,前來求取法寶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但這麼長時間,本門的煉器手法肯曾有一點進步?煉製的飛劍法寶,可曾有有一件超越前人?還不是吃老本?你們可曾想過,這究竟是為什麼?”

神匠門高層神色一動,只聽天機子嘆了口氣道:“此番閉關,老夫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世間萬物,想要更進一步,最需要的,其實是頓悟,是新的思路,新的感悟,沒有這一點,就只能困在前人的窠臼裡,永遠也走不出來!這也正是宗門這些年發展的最大問題所在,現在好容易有了一個不願意固步自封的後輩,你們不好好加以保護也就罷了,怎麼能這般排擠?”說著,天機子又重重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神匠門中高層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位師叔固然修為極高,說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但他怎麼會真正懂得煉器之道的種種艱難之處?新想法?部落前人窠臼?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之難啊!否則,萬年以來,宗門又怎麼會在煉器手法、法寶創意等等方面毫無寸進?

但是,這種話,面對這位脾氣一向不怎麼好的師叔時,卻是不好、也不敢說出口,只能死死憋在肚子裡。

大殿內一時間陷入沉默,好久之後,門主才咬了咬牙,嘆道:“好吧,師叔所言,也不無道理,既然師門失信在先,那麼我們就再給冷清秋百年時間,其間份例和資源,按照大師級煉器師對待!”

那班路的師父一臉不忿,剛要說話,門主卻已搖搖頭,接著說道:“不過,那個來歷不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