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自己現問題。

“準備了,老金,趕緊下去……”

胡漢山提醒著還在打量四周的趙漢湘,現在可不是想著寫戰例的時候了,同時也招呼著老金,這老船工一臉慘白,還在舵臺上前後張望不定,自然是那三艘海盜船越來越近。

沒過多久,咚咚一陣悶響,前二後一,三艘鳥船靠上了銀鯉號。

銀鯉號幹舷只比海盜的漁船高半人,靠上船頭的海盜都不必用什麼抓勾,直接攀著船舷就能爬上來,舉手之勞。

第一個只費了舉手之勞就上船的海盜,下船連舉手之勞都不費。胡漢山的月雷銃在一丈外開火,轟鳴聲裡,還在鳥船上的同伴就見那勇猛的“先登”後腦勺腦漿噴濺,帶著一撮金錢鼠尾的頭骨揭蓋而飛。

驚呼聲還沒出口,第二個海盜胳膊靠上甲板,腦袋探了上去,再是轟的一聲,這次人頭像被無形的大鐵錘當頭砸碎,後面的海盜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這輩子是再不敢吃什麼西瓜甜瓜了。

鄭永雖然膽寒,卻還凝著戰意,一聲吆喝,海盜們清醒過來,趕緊用鳥槍短弓射過去。眼見船頭位置再沒人影,縮在下面的登船隊才又開始了動作。

一個上去了,兩個三個,不斷有人上去,卻見上去的海盜再沒動彈,像是見到了極為可怕的景象,都呆在了原地。

“衝啊!楞什麼呢!”

鄭永在船後喊著,從他這個位置看去,見不到怪船後半截甲板的景象,可瞧之前的情形,總不可能推出來一門炮吧。

已經有十多人上了怪船的船頭,卻還是沒人朝前挪步,鄭永惱怒地奔了過來,攀著對方的船舷,雙臂正要用力,透過前方眾人的縫隙,一副讓他渾身如墜冰窖的景象赫然入目。

三四十名灰藍短裝的兵丁,正齊齊端著鳥槍,瞄住了船頭這撥人,沒見到有火繩的青煙在飄著,這是洋槍!

“逃……逃啊!”

“跳!”

上了船頭的海盜們終於清醒了,一陣譁然。

這麼好的靶子,胡漢山可絕不願意放過,揮臂一聲喊:“開火!”

嗵嗵嗵……

瞬間將腦袋壓了下來的鄭永,聽到的是這樣的一陣密密悶響,然後血水、碎rou、雜屑如雨一般淋了下來,整個人立時成了血人。

“不……不是洋人……”

鄭永神智模糊了。

人體從頭上一個個砸下來,有入水的,有摔船的,1七八糟的雜聲將他驚醒,這時才覺錐心般疼痛。

“劉哥、王哥、二弟——!”

和他一船的都是兄弟鄉親,幾十年相處下來,說沒就沒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船頭的攻勢被瓦解,船尾的攻勢才剛剛開始,可結束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負責在舵臺阻擊的趙漢湘腦子裡已經深深刻下了炮兵思維,讓一哨司衛上了刺刀守住船尾,他則帶著自己炮手,用火槍朝靠上船尾的那艘漁船轟擊。銀鯉號船尾高一些,只能攀爬而上。大部分海盜還聚在船上,一輪排槍就被放倒十多人,剩下的趕緊縮排了船艙,還有幾個直接跳了海。

“開炮!開炮!”

船頭處,兩眼已經紅的鄭永有如受傷的野狼,尖聲喊叫不停,海盜們被鼓動起來,記起了自己也有炮。

“草……”

追到船舷邊,胡漢山只來得及喊了這麼一句,就被部下撲壓而下,轟的一聲,彈丸灑射,在銀鯉號的船身上劈劈啪啪濺點屑塵,依稀還能聽到有人中彈的悶哼聲。

硝煙蒸盈,炮響之後,又是啪啪的鳥槍炸響,偶爾還有箭矢破空的冷嗖聲掠過,甲板上的司衛一時竟然被壓制住,連重新上彈的機會都沒有。

“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