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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就說這海外流入的白銀,本朝今時的安靖,也是受惠於此。而其間錢所生的力量,也讓朝廷和皇商官商難以盡數捏住。”
段宏時一拍大腿,他記起了另一件事:“前明李闖起事,根底就在陝西缺銀就是缺錢致糧貨難通,草民難活”
這又說到了明亡之因,僅以經濟學的觀點來看,明末因為遼事和東林黨坐大,使得貨幣的流通成了一條單行道,就在東南沿海、江南到遼邊流轉,能轉之西北的極少。陝西之亂,表面上是天災缺糧,可江南和北方不缺。根底是缺銀錢,山西晉商樂呵呵地向北邊賣糧,卻不願向西北流通,因為那裡沒有銀貨,沒有可逐之利。朝廷被一幫東林黨把持,為這條單行道保駕護航,對地方喪失控制力,從而釀成大亂。
李肆繼續將話題深入:“其實還不只是錢,錢是這隻猛獸的身體,錢之上還有……那該叫市場或者是商業,市場是這猛獸的頭腦。現在是它的頭腦還未完全長成,還有很多要素沒有催生,所以只是它的身體在動。既然沒有頭腦,自然就會被商人或者朝廷左右。”
所謂的要素,那就是技術了。這技術不僅包括自然科技,還包括管理技術以及數學等基礎科學。而技術並非自然而生,而是由錢引領著**降生的。特別要說明的是,技術的萌芽就像是草,滿地都是,資本尋著了它認為最有價值的一株,給予其營養,然後才長成參天大樹。
大略的理論骨架是這樣,要散開來論證,李肆就不是閉關七天,而是七年甚至七十年……
“這豈不是說,你這個資本,只有個身體的猛獸,它能得的一,今世是無望的,還得等到它腦袋長成才行?”
段宏時又尋著了問題。
李肆點頭,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華夏大地是無望的,可已經進化到重商主義的歐洲是有望的。英國佬殖民印度,再以印度為踏板進軍華夏,一百二十八年後,因為用鴉片榨取白銀受阻,才用上了槍炮,開啟了華夏的大門,整個過程都是受著這頭猛獸的驅使。
英國佬之前,西班牙、荷蘭乃至整個歐洲,在大航海之前,就已經孕育出了資本怪獸,被它驅使著朝全球邁進。而工業**啟航後,這頭猛獸更顯現出了它無可阻擋的威力,進而將政治、軍事、文化統統納入它的利爪之下,肆意撥弄,朝著全球分肥體制推進。
可他又搖頭,因為……有他來到了這個時代。
“如果我們能補齊它缺少的要素,把它的頭腦造出來,今世為何無望?”
段宏時盯住李肆,開始喘起粗氣,他想到了李肆腳下那靴子,想到了自己手裡的水晶琉璃杯子,還有他兩個月造十二門炮的奇蹟,說不定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東西,這些,就是李肆所說的要素嗎?
對了,特別是這個青田公司,這三天他雖然沒有刻意觀察,卻也覺出了諸多異樣。比如那等級森嚴的劃分,那田地歸一的統籌,樣樣都像是在跟著商號工坊走。
李肆微微笑著,為自己能灌得這個便宜師傅而小小自得,卻不知道,段宏時正滿著一個念頭,這個弟子……難道就是這頭猛獸的化身?
“但它是猛獸……要吃人的猛獸就如同浛洸那被禮教逼死的小女子一樣”
瞧著李肆那嘴縫裡微微露著的白牙,段宏時繼續尖刻地指出“錢”的本質。
“它真能得一的話,確是與儒法之一不同,可它如饕餮一般,毫無底限為師曾記得幾年前在江南,有布商為銷紅布,惑言說有賊匪專掏小兒肝肺,穿紅布者不取。轉夕之間,紅布價漲十倍,更有賊匪真掏了小兒肝肺去尋那買者這猛獸所得的一,背後就是楊朱之學,而對楊朱的述伐,歷代罄竹難書”
李肆點頭,從工商到資本再到市場經濟這一套東西,段宏時腦子裡已經隱隱有了概念,而段宏時直追本質的眼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