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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備戰備戰該死的,邊境上的巡守都是吃什麼的?敵軍都衝到了城下,還沒人給我發回訊息”
阮海莫這時才喘過氣來,帶著一絲驚惶一絲慶幸地道:“邊境巡守不是被中國人的刺客暗殺了,就是被大軍偷襲圍住,兒子是見機得快,才逃了出來。”
阮善允咬牙,這些中國佬太陰狠太無恥了……
可沮喪和絕望僅僅只持續了片刻,阮善允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他這諒山督鎮府,可是有三十奇優兵【2】四千多人,外加徵發本道鄉兵,能握兩萬多人,再加上諒山四面環山的地利,怎麼也能撐到安都王的援軍趕到。
諒山城內號角四起,兵民來回奔突,一片慌亂景象。隨著兵丁不斷湧上城牆,阮善允那空蕩蕩的心口也像是被點點填滿,漸漸安定下來。
舉起從會安黑市買來的單筒望遠鏡,阮善允觀察著三四里外敵軍的情形,卻又見到另一面大旗升了起來,見著這旗幟,大致看清了旗上的字,阮善允臉色頓時煞白,身形一晃,望遠鏡從手裡掉落,叮噹摔下城牆,他還猶自未覺。
“父親?”
阮海莫詫異地問,阮善允閉了閉眼,那一剎那,阮海莫清晰地看到,父親的臉上正流動著極度的畏懼。
兩眼圓瞪,阮善允忽然高聲道:“去……去準備糯米雞,竹筒肉,順化香釀還有,你妹妹呢,讓你妹妹去服侍那位袁大人,哪位?就是你抓來那個算了,我親自去安排”
阮善允急急下了樓梯,去討好那位袁大人這事似乎比守住諒山還要緊急。阮海莫緊皺眉頭,舉起自己的望遠鏡朝前方看去,想搞明白父親到底看到了什麼才這般害怕。
“清君側……誅逆賊……扶黎逐鄭……”
見著了那面大旗,阮海莫臉色也變了,不止是大旗,大旗下方,正聚著一群大越文官,在他們身後,有一支跟大越兵丁同樣服色的軍隊。
部下嗡嗡的議論聲傳入耳中,他們也都看到了,阮海莫抽了一口涼氣,已覺得頭皮發麻,嘴中帶苦,這確實是……天大的災禍。
“何必再捎上這幫僕軍……”
諒山城外,一處高坡上,虎賁軍統制孟奎看著安南“雜兵”擠在自家的火紅佇列中間,感覺分外礙眼。
“這就是大義名分,沒有這個名分,咱們打下諒山,怎麼也得死傷上千,要拿下整個交趾國,怕不死傷上萬。而要牢牢握住交趾,那可是樁絕大難題。”
羽林軍統制賈昊淡淡道,此時他在總帥部的職銜是越南都督。
都督一職,是總帥部對外用兵的統兵大將職銜,前方冠以用兵之地的名字。大家都對“越南”一詞不解,兼任總帥,直掌交趾戰事的李肆說,交趾只是民間稱呼,還是咱們以前國內之地,自然不能用。而安南則是交趾廣南兩國之稱,讓賈昊任安南都督,廣南阮主又會有想法,以為咱們要一口氣打到他家去。所以就取個“百越之南”的模糊名字。
一個穿著越人衣服,黑紗蒙面的人說話了,這人是天地會交趾負責人,他補充道:“交趾國有所謂站皇帝坐皇帝之稱,站皇帝就是鄭主,坐皇帝就是黎皇。現今雖然鄭主勢大,黎皇就是個擺設,但在民間,特別是熟讀聖賢書的儒士心中,鄭主就是個曹操。此外鄭主治下,武將治國,文官身份低。靠著這些儒士和文官,拉起尊黎反鄭的旗號,咱們就握住了交趾大義。”
賈昊再道:“就像袁鐵板故意讓交趾人抓去一樣,那是他以命為籌,換來咱們用兵交趾的大義名分,用來安撫國內儒黨和民人。”
孟奎慨然點頭:“交趾人這般蠻橫,把咱們樞密院勘察邊防的官員都抓走了,即便是國內的儒黨,都在叫喚要對交趾人施以嚴懲,袁鐵板此舉功勞可真不小。可這傢伙也真是不要命了,希望他還安然無恙。”
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