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說:“從今天起,你們就姓賈了。”

街邊靜寂了好一陣後,猛然發出了熱烈的歡呼,不少人都躬身長揖,朝著這位年輕的將軍致敬。“仁德大將軍”、“佛提督”等等名號,由此而始,一層層地套在了賈昊身上。

賈昊以身作則推動著“兩國友善”的同時,之前的七人密議也正緊鑼密鼓地落實為樁樁實務。在安南國王黎維禟的強烈堅持下,《英越盟約》成了《升龍誓約》,用黎維禟的話說,安南就是華夏的藩屬,怎麼能以平等姿態會盟呢,所以該是安南向英華獻上效忠誓言。

既然安南鐵了心地要將英華認作天朝上國,英華一方自然也不會推辭。收到了李肆本人的安撫書信,並表示英華的“儒士團”不日將抵達安南,以孔尚任為首的儒士們將幫助安南建立穩固帝統,黎維禟涕淚縱橫地回信,懇請在適當的時候赴黃埔覲見皇帝陛下。

在時勢變換的安南,還有很多人情緒激盪不已,已升任安南節制,手握一權的莫高極就是一個,就覺自己騰雲駕霧,已成神仙,直到天地會的那個神秘人黃爾說:“莫節制,身居高位,可要注意節制哦”,他才如冰水上頭,驟然警醒。

他的位置是誰給的?他這節制是幹什麼的?

莫高極恭謹地朝黃爾鞠躬道:“天朝但有吩咐,縱然赴湯蹈火,小人也無一分怨言!”

與此同時,原本的諒山督鎮阮善允坐著馬車,神智迷糊地進了升龍府,車廂裡還坐著袁應綱,正一臉有趣的神色打量著他,目光偶爾掃到某處,阮善允就覺得痛意又升了上來。

袁應綱道:“沒事吧,本官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阮善允臉紅著低頭:“謝過袁大人,就是剛才扯到了……”

袁應綱呵呵笑道:“時勢不同了,之前你跟隨鄭主,也不過就是扯蛋一般,只要忍得一時痛,未來必定天高海闊。至於你的兒女,我會照顧好的,特別是你的兒子,該有更大的天地去伸展伸手。”

阮善允楞了片刻,無奈地再度拱手道謝,他已被袁應綱“說服”,成為升龍府新的鎮守。而他的兒子,也將作為人質,送入黃埔講武學堂,成為一名英華軍人。

進到升龍府,看到的是一片歡歌笑語的景象,遠異於以往的沉寂漠然,阮善允眨著眼睛,心說這天朝上國,到底會給安南帶來怎麼樣的未來呢……

“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麼高的演戲天份?”

將近十月,廣州城西,一座宏偉樓閣拔地而起,這不是道觀、佛院或者官衙,也不是酒樓,正門匾額上掛著“山海樓”,左右還有門聯“書山止巔,學海無涯”,看這意思,竟是一座藏書樓。

樓閣頂層的欄臺邊,聽著身後正稟報交趾事宜的馮靜堯說到賈昊的事蹟,李肆如此感慨著,渾然不知他是冤枉了賈昊。

馮靜堯為賈昊辯護道:“都督將戰繳分出來不少,在升龍府建了孤兒院,收養那些因戰事失親的孤兒,看都督待他們的心意,該不是……”

李肆忽然發脾氣了:“他這時候才想著積陰德,晚啦!還開孤兒院……他一個,羅貓妖一個,謝八尺一個,都不是好東西!一堆堆女子往我身上塞,我那內廷養得起這麼多人麼!?”

馮靜堯苦笑,這幫傢伙確實坑得官家不淺,加上安南王送來的女子,已有兩三百個安南女子塞到了官家身邊,好死不死,羅貓妖居然從藏地搶來了準噶爾的寶音公主,兩面湊在一起,怪不得官家會大發脾氣,想必是遭了五位娘娘,特別是嚴娘娘的冷臉,正滿心不暢快吧。

接著李肆搖頭失笑,要發脾氣,也不必對著馮靜堯發,還是等那幫傢伙回來後再好好收拾吧。

“跟賈昊說,他管的是軍事,別在安南搞孤兒院一類民事。收養的孤兒,分到軍中當……養育兵,讓軍官當侍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