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倫握緊這個天真女孩的手,鬆開:“去休息吧,別壞了身體,不要哭……別讓人猜出來我的虛弱,趁這段時間,我教你一些防身本事,一些特殊知識,能讓你在各方面變得強大。”

“然後,你要裝什麼都不知道,你要讓自己變得無害……與危險弟弟劃清界限,區分出來,讓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不要一起碎,你說是不是?”

聽著這種遺言一樣的交代,紀相思完全無法接受,撲上來緊緊抱住弟弟,淚水嘩嘩流淌在她蒼白臉頰上:“不要,我以為出了雲霧山,過了力量考驗,一切都過去了,以後能風平浪靜生活……阿倫,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樣命苦?”

“弱小……就是原罪,永遠記住這點。”紀倫平靜說著,拂了拂她的頭髮:“沒有人能打倒我,至少這個時代還沒有,能殺死我的只有我自己,消化這黑蟒,至少需要三年……這三年裡都不要打聽我的下落,如果能撐過去,我會來找你,再沒有人能擋得住我。”

女孩又落下淚:“如果撐不過去呢?”

“那就身體自燃,死了,別幻想著報仇,就算是替我活下去,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痕跡……”

“就只是這樣活著?姐姐不甘心!”

“姐姐想要報仇?也沒問題,我死亡了,散去的力量會漸漸轉向姐姐你的身上,但會有個很慢的適應過程,還有一些特殊的知識放在靈界,超越這個時代的潛力,等你去取得和實踐、掌握……”

“敵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招惹的是怎麼樣的對手,但個人是弱小的,在你強大之前……記得弟弟和你講的《基督山伯爵》,愛德蒙·堂泰斯的二十年蟄伏復仇故事?”

紀相思沉靜的聽著,房間裡靜悄悄,似乎是暴風眼的中心,凝蓄著風暴前一刻的平靜。

…………

別院

夜色下小樓一片安靜,中間部已爆炸損壞,只做了簡單清理和加固,與紀倫暫住房間相隔很遠的客房,姜山抓著酒瓶,打了個酒隔,趴在桌子上喃喃:“義父……請告訴我……”

片刻,有人敲門,姜山一驚醒,過去開門,看到兩個衛兵送一個少女進來,定神看清楚她:“小梅,你怎麼沒有回去?”

“管家還沒有回去……我……我想來看看你,你喝醉了?”小師妹折寒梅有些驚訝,回首看了看兩個衛兵,他們點首回到門口執勤。

“進來吧。”姜山搖搖晃晃讓開門,夜深人靜的環境讓折寒梅猶豫了下,還是進來,有些侷促坐在桌前。

姜山沒理會她,繼續倒酒,一杯又一杯喝著悶酒,折寒梅就忍不住勸著:“這樣太傷身,別喝了!”

“你說……如果上級有兩個命令下來,矛盾衝突,應聽哪個?”

“當是聽更高階的命令。”折寒梅一頭霧水回答。

姜山沉默了一下,舉杯又繼續喝,看得出來他在經歷某種掙扎,折寒梅又安慰幾句沒效果,不由嘆了口氣:“本來找你,是有事的,現在我去叫輕雲姐過來。”

“別……”姜山拽住她的手,有些大舌:“別讓她看見我喝酒……你坐下來。”

“我已經坐下來了,你放手。”折寒梅沒有好氣的說。

“要來一杯麼?”

折寒梅猶豫了一下,舉起杯子小小抿了口,也是心事重重,不一會就跟著喝光了兩瓶酒,鼓起勇氣:“我感覺費管家今晚有點不太正常,去找他時一開始都沒見到人……姜山?姜山?”

少尉已趴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折寒梅神情就有些無奈,費力扶著他上床,要轉身離開時,迷迷糊糊伸手關上燈,忽的在門口頓住腳步,神情有些掙扎,最後羞紅臉頰轉過身去……夜風中,若有若無一些低吟聲開始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