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漸漸變得模糊。腦海裡的思想都變得粘稠,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眼前的一切作出應對。

三架衝撞車,不停轟擊著高大的城門,不停轟擊著人類的意識。很多的騎士都聚集到了城門內,緊緊握著兵器,等待著敵人攻進。他們的視線停在顫抖的城門上,身體隨著城門一起顫抖。

外面的那支隊伍,是靈影的隊伍,是無法戰勝的隊伍。

神之主教騎著白色的戰馬,奔跑到了魂悼大人的身邊。他平靜地對魂悼說:“大人,您的亡魂戰士告訴我,用靈影戰士的兵器,才可以殺死他們。”

“這是哪個混蛋說出的謬論?”魂悼大人已經有些煩躁了。

“穿著亡魂戰士盔甲的人,由融月帶著,已經向南門去了。”神之主教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告訴我,靈影戰士的兵器是特殊的兵器,只有那種兵器才可以殺死靈影。”

“融月帶著?去南門?”魂悼大人更加急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神之主教微微一笑,說:“我也想知道他們是誰。不過,很快就會有答案了,因為我已經派人向南門傳去了命令,收押那幾個人,禁止他們出城。”

“你知道他們是誰,對嗎?”魂悼大人壓低了聲音。

“大人,我只是想告訴您,讓守衛計程車兵儘量奪下敵人的兵器。不然,再多再頑固的抵抗,也無濟於事。”說完,神之主教騎著戰馬,向回跑去。

兩善高門的中間已經裂開了一條小縫,抵住城門的木樁在堅硬的石地板上劃出了一條條深深的痕跡。磨損的木屑被散亂的風吹拂著,繞出了一個個小圈。

“靈影戰士不是不死的??”魂悼大人高喊起來,“奪下他們的兵器,用靈影的兵器,就可以殺死他們??”

所有的戰士都凝望著魂悼大人,希望從這位聖徒大人的身上找到一絲信心。

接著,魂悼大人對一名亡魂戰士說:“把城牆上的人都叫下來,守住城門,不允許一個靈影進到城市!”

魂悼大人的話剛說完,門再次重重晃動了起來。抵住城門的木樁紛紛斷裂,垮塌。兩扇高門緩緩分開,殺意如洪水般湧進了城池,從戰士們的身體與身體之間流過。他們的心,緩緩凍結。

三架衝撞車的兩旁,擠滿的靈影重騎兵瞬間衝了進來。銳利的黑色長矛在重騎兵的前列伸出,整齊排開。

“不許放任何一個靈影進城??用你們的身體抵擋??”魂悼大人高高揚起手臂,呼喊著。

用身體抵擋。

用生命,抵擋。

騎士的身體微微下蹲,長矛排在他們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尖利的刃牆。

靈影重騎兵的隊伍壓上了人類的防線,戰馬身上的厚甲撞壞了人類筆直的長矛,重騎兵的長矛扎進了人類的身體,厚重的馬蹄揚起來,踏在人類的軀體上。

“用你們的身體??抵擋??”

重騎兵的隊伍漸漸在門洞中滯留,擁堵。人類的軀體堆在了一起,鮮血肆意流淌,染紅了地面。損壞的兵器盾牌散在地上,被厚厚的馬蹄踩得碎塊。

“奪下他們的兵器??”魂悼大人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亡魂戰士的身體輕盈地越過了屍體堆積成的小山,越上重騎兵的戰馬,用靈巧的十字斬與騎士們近身拼搏。外圍的重騎兵被城門外的靈影戰士推擠著,身下的戰馬開始變得焦躁不堪,嘶鳴著,胡亂地碰撞。

亡魂戰士斬下了重騎兵的手臂,奪下了他們的長矛,重劍。

擁堵在一起的黑色人群相互撕殺,痛苦的哀號一聲聲在門洞裡遊蕩。靈魂走失的哭泣聲,刺傷了人類的心靈。

眼淚混合著血液,怒喊混合著慘叫,各種不同的氣息,各種不同的聲音,攙雜在了一起。死神在生靈的頭上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