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那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隻紫金扳指,丟到李儼手中:“這便是我家相公的信物,到時候你看到哪位右手大拇指上有這樣一枚扳指,便是我家相公了。”

李儼接過扳指,還在猶豫著是否應該繼續套出後面那人是誰,那黑衣人已經起身,做了個送客的手勢,李儼只得起身離去,待到出了周府側門,後面的門立刻關上了。李儼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並無一人,若非自己懷中放著那個沉甸甸的皮囊,他簡直會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夢中,他在原地駐足了半響,牆內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傳來,最後李儼只得搖頭回去了。

李儼剛剛出門而去,便聽得咯吱一響,左廂的耳房門便被推開,走出兩個黑衣人來,一人冷聲道:“其美,陳佑已經帶回訊息,徵西大軍中的楊渥心腹除了範思從以外已經盡數授首,秦斐也在信中說要解甲歸田,我們將這個訊息公佈出來,那些老傢伙難道還敢多言不成,何必還要把李儼這窩囊廢弄來搞這些勾當呢?”

另外一人並沒有立即回答,走到院門口擺了擺手,門口望風的兩名親衛立刻走遠了些,他才回過身來,月光照在臉上,正是徐溫,他壓低嗓音道:“張兄,我等眼下的處境,如履薄冰一般,稍不留意便有覆頂之災。廣陵雖在我手,但江南的宣、潤二州、江北的廬州、楚州都在別人手中,我等雖安臥室中,但門戶皆在人手,雖然洪州那邊一切順利,可你我又如何能安心呢?”

徐溫深夜裡出現在周隱府中,剩下那人自然是他的搭檔張灝,此人彪悍善戰,心狠手辣,若是當一把殺人刀自然是稱職的,可若是像這般在人後鬥心眼,使些殺人不見血的功夫便非其所長了。他聽徐溫說到這裡,早已頭疼無比:“罷了罷了,其美兄你直接說該如何辦便是了,某家聽到這些勾心鬥角的伎倆便頭疼得很。”

徐溫笑了笑:“我等雖然現在控制了楊渥,挾天子以令諸侯,逼得那些老傢伙不得不暫時聽命我等,但一來楊渥本人對我等恨之入骨,時間久了只怕生出變故來;二來那些老軍頭們對楊渥本人的敬畏之心也是有限得很,多半是楊行密的餘威所致,那楊渥用楊行密之於蔭倒也順理成章,我等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錯!”張灝擊掌讚道:“那楊渥便如那茅坑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這般處境還不死心,昨日在王府中看守他的一個將佐還報與我,說那廝說什麼救他出去,討伐你我,便以刺史之位,依我看,還是早點將這廝殺了,你我來坐這個位子為上”說到這裡,張灝已經氣得臉色發青,畢竟他們兩人掌權日淺,楊家統御淮南已經兩代,餘威尚在,若是有人貪圖厚賞,反戈一擊,局勢逆轉之下他們兩人只怕立刻是滿門覆滅的下場。

“那我等必須有所準備,王府當值之人最多隻能呆三日便須輪換,而且你我屬下各出一半,也讓其相互猜忌,無法串通行事!”徐溫稍一思索便拿出了應對的著數來,接著他不待張灝接話便繼續道:“其實主要是你我威望太弱,外鎮又太強,否則大可立刻換個姓楊的替代楊渥便是,不過眼下倒是有個契機,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張灝聽了趕緊問道:“其美兄快說,莫要再買什麼關子了。”

“秦斐拿下洪州之後,不是自稱年老力衰,要解甲歸田嗎?那洪州制置使的位置豈不是空下來了?我們把廬州劉威送到那邊去,再將那些老軍頭輪一輪,我們再乘機摻摻沙子,將宣、潤、廬等地的要害置於心腹手中,這般一來,他們手中盤根錯節的勢力必然大損,我們的勢力反而上升,此消彼長之後,自然不會在世這般被動模樣。”

“這辦法自然是好的,只是這劉威老而彌辣,未必會老老實實丟掉自己的老巢去洪州吧?”

“我招這李儼來便是為了為了此事,何況我還有一招後手,張兄你便等著看好戲吧,最多十日內,便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