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的發展,在完成了淮南地區的整合,大敗了宣武軍的入侵,外部的威脅已經不復存在之後,佔據宣潤二州的田、安二人在楊行密的眼裡便由保護側背的小兄弟變成了如芒在背的隱患。如果說安仁義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早已有了反意,而田覠這些年來,東征西討,雖然是在一直擴張勢力,可是起碼在呂方的眼裡,的確是看不出反意的,不說別的,去年他大破升州馮弘鐸的水師,其地卻被楊行密佔領,交給心腹將領李神福,顯然是有了猜忌之心,他上元節還是如以往一般,前往廣陵拜見楊行密,若是呂方也遇到這等待遇,可沒有這樣的勇氣和肚量。但是你沒有反意,不等於主上就沒有了猜忌之心,想起傳聞中楊行密日漸衰頹的身體和那不成器的兒子,呂方不由得暗中嘆道:“自古有言云,伴君如伴虎,今日方才明白其中真意呀。”

田覠頹然坐下後,李彥徽笑著來到呂方面前,傲然笑道:“田節帥已經依照吳王之命行事,那湖州兵何時退兵呢?”

功高震主 第255章 應變

第255章 應變

“兵家之事,唯利所在,如今錢繆兵困糧乏,正是窮途末路,正是將士用武之時。吳王卻以敵為友,定然是身邊有小人,讒害忠良,呂某自當效先軫故事,先破國敵,再回廣陵領罪。”呂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想必吳王也有話給在下,若不遵令,則以李副使代之,說來這湖州也是副使熟識之地,一定能夠牧守一方,造福百姓。”

李彥徽聽出呂方話語中的諷刺自己被湖州豪強架空趕出的糗事,一直閒雅自守的他頓時大怒,戟指呂方罵道:“汝本一老革,吳王升至一州牧守,官居四品,卻不思報恩,待我回廣陵後,定要細細稟告,給你好看。”

呂方眼看自己事先預料最糟糕的預料已經變成現實,心情早已惡劣之極,又看到這厭物在自己面前如此跋扈,不由得發作起來,大罵道:“好匹夫,不過仰仗吳王寵信,竟敢呵斥大將,今日呂某定然要斬汝之首,出出胸中這口惡氣。”說到這裡,便拔刀出來,迎頭砍去。

一旁的康儒看到情形不對,趕緊衝上來一把抱住呂方,推到一邊。那李彥徽沒想到平日裡一直謙恭有禮的呂方今日竟然如此跋扈,竟然敢當著田覠的面砍殺上官,嚇得臉色蒼白,口中吶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呂方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卻被楊行密的命令所摧毀,心態早已失衡,心中一直壓制著的暴虐終於一發不可收拾。

呂方見已經殺不得此人,心知這李彥徽回到廣陵定然會向楊行密大進讒言,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全力攻下杭州,增強自己的實力,楊行密已經英雄遲暮,淮南本部與湖州又沒有直接接壤,只要拖到他死了,其子未必能號令諸將,那時自己便還有生機。想到這裡,也顧不得懊悔方才的失態,隨手將手中佩刀扔掉,對田覠問道:“田公,呂某有一事相求。”

田覠擺了擺手,道:“任之,你方才也聽到了,並非田某不願留下圍攻杭州,只是吳王使出這等手段,吾不得不回師。”

“某並非求田公抗命,只是宣州兵若退,武勇都必定也會跟隨,在下乃是懇求你與那許再思說一聲,留下與呂某一同圍城。”

“武勇都並非田某屬下,任之大可自與許將軍說,他若願留下,吾樂見其成。”

呂方見田覠已經應允,也不多話,斂衽拜了一拜,便自顧轉身離去。

見呂方已經出了軍帳,李彥徽方才驚魂初定,他知道呂方現在手下兵馬眾多,若當真要殺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可就全靠田覠迴護了,趕緊斂衽對田覠拜了一拜道:“呂方豎子無禮,還請節帥迴護。”

田覠此時心情已經糟糕之極,拱了拱手便算回禮道:“李副使莫要驚慌,任之也就是一時之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