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團替下來先退,某帶親兵隊上前親自斷後。”駱團看那第三團被對方甲騎突入時便死傷慘重,已經有點破了膽,如聽到鳴金的聲音,有可能便垮下來了,那時對方甲騎一衝,只怕會兵敗如山倒,那時便糟了,不如用生力軍先替下來攻一下,扯開空間,然後自己親自領精銳斷後,士卒們見將軍還在後面斷後,軍心也不會亂。

鎮海軍帥帳中,顧全武正穩坐上首,正與一名男子對弈,那男子身著儒衫,在滿是盔甲戎服的帥帳中顯得格外扎眼。對弈那人容貌頗為醜陋,面板黝黑,可氣度高華,儼然飽學大儒一般。帳外信使將運河邊戰況流水般報入,顧全武充耳未聞,神色閒適,只是與那人專心下棋。到了後來,隨著戰況的危急,外面入帳報信的親兵一個接著一個,口音也變得越發焦急。猛然帳內嘩的一聲,那男子將盤上棋子掃落一地,嘆道:“罷了罷了,不用再下了,某認輸了。”與顧全武對弈那人竟是錢繆的幕府掌書記羅隱,羅隱本名橫,新城人,本名橫,因為容貌醜陋屢次科舉不中便改名羅隱。年少時便以詩名動天下,後來周遊長安,因為天子下令京兆尹作法祈雨,羅隱上書勸諫,因為言辭犀利,被趕出長安。在長安時,羅隱遇到一名相士,為他相面後勸說:“你的志向是科舉中第,可那最多當一個看護文薄的小官,如果你放棄科舉,東歸老家,那一定富貴不可限量。”於是羅隱回到杭州,拜見錢繆,錢繆十分歡喜,任以鎮海節度府掌書記,十分親信。羅隱性格十分倨傲,在各地藩鎮為官時都與同僚不和,顧全武乃是錢繆心腹大將,竟然在其拂亂正在對弈的棋盤,如此無禮,帳中諸將不禁都有幾分惱怒。

顧全武卻絲毫不惱,笑著問道:“昭諫兄,何必如此著急,這局勢還可以挽救的啦。”

羅隱也不坐下,站著便對顧全武說:“棋盤上的局勢倒不甚急,可前方戰事可緊急的很,通報軍情的信使一個接著一個,你倒坐的安穩,莫非那邊苦戰的顧小郎君不是你的親子。”

離得近的幾名將領頓時臉色大變,最前面那人手已經按在腰間刀柄上,如果說前面羅隱的行為還只是無禮,後面這句話簡直就是當面辱罵了。顧全武卻臉色如常:“為將者,領君王之後,不復顧家,這鎮海軍中每個人都是一樣,此時還不是出擊時刻。羅先生還請安坐。”

羅隱氣呼呼的坐下,混不知自己剛從鬼門關門口走了一遭。這時,帳外一名軍使衝進來跪下稟報道:“浙東軍牙旗又向前移動了,我軍已被逼在河邊,情勢萬分緊急。”

帳中眾將早已萬分焦急,只是不敢出聲勸諫。顧全武猛然將手中棋子往地上一擲:“全軍出營,與敵決一死戰。”

董昌軍準備撤退的同時,鎮海軍也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半個多時辰的激烈戰鬥讓幾乎每一個人都耗盡了最後一分力量,戰死和受傷的人數已經有了四成,如果不是背後就是運河,無處可逃,只能拼命死戰,也早就垮掉了。就算如此,如果不是顧君恩的巧妙排程和當先陷陣,也無法堅持到現在。

下江南 第69章 石城山4

第69章 石城山4

那隊甲騎就如同救火隊員一般,不斷出現在陣線的每一處危險的地方,把突入己方陣線的董昌軍衝散,砍倒,趕出去。顧君恩的腦袋裡也早就沒有了儲存手中這隊勇士的心思,只是下意識的策馬揮槊,射箭。這時突然,中央戰線的董昌軍突然換上了一隊生力軍,陡增的壓力立刻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中央戰線的鎮海軍紛紛退開督戰的軍官,向後逃去,成群的董昌軍立刻湧入了這個缺口。後面數十丈遠處的浙東軍牙旗下,駱團狂喜的揮舞了一下胳膊:“終於結束了。”隨即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重新控制了情緒,不過他左右的親兵軍官也都陷入狂喜,沒有注意到駱團的失態,這群頑固的敵人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