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不肯借貸,但是您站得高遠,看東西一定不止在皮毛上,這個專案絕對是有錢賺的。如果這時候劉氏肯幫凌翼一把,我們一定會銘記在心,您想要的那塊地自然是順理成章送給您。”

劉之牧嘆了口氣,用很誠懇的語氣說道:“夫人應該年紀不大吧?想來也很少在商界走動,既然你今天跟我說得這麼直白,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老實說,你說的城東那塊地,我也有過考慮,當時如果我想要,只怕還輪不到別家出手。我和董兄都是做生意的人,但凡是做生意,就不會不想賺錢,鳳凰無寶不落,不賺錢的辛苦事我為什麼要做?可是就算要轉,我也要考慮一筆錢投下去,哪個地方可以賺得更多,資金可以回流得更快。不錯,那塊地以後會建地鐵,位置也很好,在那裡蓋房子,不論是商務樓還是家居樓都可以比其他地方賣價最少高3成,可是誰知道地鐵到底什麼時候修?半年還是一年,或者更久?政府辦事效率你不是不知道,有時候一個批文下來也得幾個月的時間,沒準我房子蓋好了,地鐵還是在紙上談兵。到時候如果地鐵真的落成了,便宜的是誰?是業主!他們轉手就可以賺一倍或者更多,我可不願意別人拿我的錢來填自己的腰包,沒人會感謝我,人家只會笑我蠢,竟然做這種賠本生意。”

他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咖啡又道:“實不相瞞,夫人手中那塊地是我劉家的祖墳,如果你願意讓給我,我自然心存感激,也一定會給你個好價錢。但是如果你想拿那塊地做籌碼,讓我借錢給凌翼或者像你說的那樣跟凌翼合作,共同開專案,那就還是算了,你我相交不深,我的為人你可能還不清楚,我最不喜歡別人拿東西同我講條件。做生意無非是你買我賣,能雙贏就最好,實在做不到也至少要大家開心,條件談多了,彼此心生芥蒂就沒必要了。我們劉家世代都是商人,埋在地低下的那些先人也是,如果知道後代子孫為了他們的安寢地而做了賠本買賣,只怕在地下也不會睡得安穩。”

他抬眼看了一眼林婉,鏡片後烏黑精明的眸子裡寒芒微閃,如同寒冷冬夜裡的黑色水晶,頭先入春風般的和煦微笑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涼意,他冷冷說道:“夫人若執意不想賣,我也不勉強,我會另找風水先生測一塊好地,然後將我家祖墳遷出去。我想不管官司打到哪裡,也不會不準別人遷墳吧?那塊地,夫人喜歡的話就自己留著,不過從此以後,劉氏和凌翼只怕是很難做朋友了。”

林婉緊緊捏住衣服一角,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這個男人如此可怕,說翻臉就翻臉,她根本不是對手。他這一番話連消帶打,讓她出門時滿腹的信心與勇氣早已不見了蹤影,事情又被她弄得這麼糟糕,早知道還不如聽蘇可的勸告,把事情交給董翼。是不是現在馬上同意把地賣給他會比較好麼?起碼這樣不會開罪劉氏,不會給董翼多樹一個敵人。可是真的就這麼走人?萬一他只是欺負她沒經驗沒閱歷而嚇唬她,那豈不是白白丟了最後一個機會?到底怎麼辦?她完全沒了主意。

正彷徨無計之時,一把清脆惱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劉之牧!你有沒有搞錯,說帶我打球,卻把我一個人扔在球場,自己偷偷跑了!你知不知道害我摔了一跤!”

聲音由遠及近,倏忽間便已經到了跟前,林婉詫異抬頭,眼前一花,一個身材窈窕的長女郎怒氣衝衝地背對她站著,一手將手中粉色高爾夫球袋扔到客廳角落,另一手的十指尖尖,幾乎要戳到劉之牧的臉頰上。

她指了指身上溼淋淋的衣服:“你看你看,那個球停在湖邊,我一揮杆,差點整個人都栽進去,都是你!”

劉之牧皺眉將她的手撥開,“髒死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走的時候明明有跟你打招呼,是你自己玩得太高興沒聽見。”又揚頭叫:“阿玉,快去給太太放水洗澡,準備衣服。”

阿玉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