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頓時傻了,幾秒後有打電話叫醫生的,有趕緊過來扶裴延下床的。

林夢以最後看了裴延一眼,轉頭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大馬路上,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側目打量他,外面世界的聲音如海水倒灌一般湧進來。

鳴笛聲,汽車飛馳聲,風聲,甚至是樹葉掉落的聲音,都那麼清晰可聞。

林夢以一顆心臟還在劇烈跳動,他捂住胸口竭力想制止它的狂跳,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最後裴延看他那一眼。

裴延眼眶充血,嘴唇煞白,他好像落淚了。

林夢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覺得裴延眼睛好像濕了。

劇烈的心跳聲平息後,林夢以覺得心中只剩下煩躁。

他沒有從前的記憶,從前那些愛恨糾葛他也不想去了解。裴延之於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可經過這近一個月的糾纏,林夢以也無法再完全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來對待。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因為裴延對他做的那些噁心事憎恨他,也不會因為剛剛裴延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而後悔。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裴延長記性,今後不要再來煩他。

兩人從今以後再不相見,便是最好的結果。

林夢以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領口的袖子被扯掉兩顆,但勉強還能蔽體,他找了最近的電話亭,打了幾個電話給虞未錦——號碼是虞未錦讓專門讓他背過的,就是為了防止突發情況,兩人能夠及時聯絡上。

但依然是無法接聽。

林夢以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裴延能做到哪一步,不知道虞未錦到底會不會有事。

思慮片刻,林夢以在路邊打了輛車,報了虞未錦醫院的地址,連夜趕了過去。

到了醫院後,林夢以找到虞未錦的助手,助手看到他還有點驚訝,「林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現在聯絡不上虞醫生,你有他訊息嗎?」林夢以平靜地問道。

住手眼神卻突然有些閃爍,「虞醫生他沒什麼事,可能手機沒電了吧,你別擔心了,先回家吧。」

林夢以一聽就覺得不對,追問道:「虞醫生到底怎麼了?他不會被警察帶走了吧?」

住手張大嘴巴,「你怎麼知道?」隨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也就不再隱瞞,「虞醫生好像被人誣陷什麼材料造假之類的,不知道最近惹到誰了,不過警察帶走也就是例行問話,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畢竟那些事情虞醫生都沒有做過。」

住手看了看他說道:「林先生,你還是先回家吧,虞醫生應該天亮就能出來了,到時候我讓他給你聯絡。」

林夢以聽見他這樣說,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突然想起他的手機還在裴延那裡,虞未錦就是出來了也聯絡不到他。

林夢以告訴住手自己明天早上會來醫院,讓虞未錦先不要和他聯絡。

因為林夢以不知道如果電話再打到裴延那個瘋子那裡,又會是什麼後果。

從醫院出來後,林夢以打車回了家。

兜兜轉轉半個多月,他又回到了帝都,而這個虞未錦幫他租的小房子,他還沒住過幾天。

樓道的燈好像壞了,他步行摸黑爬上樓,拐到最後一節樓梯上,林夢以停住了,因為他看見黑暗中,他家門口有一個靠門的影子。

經過種種事情,林夢以對這種突然出現的人都有條件反射的畏懼,然而下一秒,樓上那人看見了他,立刻站直了身體,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夢以?」

雖然聲音有些啞,但林夢以還是能聽出來這是宋信北的聲音,他訝然道:「你怎麼在這裡?」

宋信北見真的是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跑到林夢以面前,神色是掩蓋不住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