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讓林夢以走出高中陰影的人,即便他們沒見過面,只透過網路交流,但那是林夢以第一個朋友。可突然有天他聯絡不上那個人了,一夜之間被刪除所有聯絡方式,之後就一直斷聯到現在。

「夢以,夢以?」裴延在他耳邊喚他。

林夢以回過神來,由於他畢業後的工作性質,幾乎很少能接觸到t大的校友,裴延是第一個。

「怎麼了?」裴延不解問道。

林夢以搖搖頭,「沒什麼。」但心中對裴延的排斥卻少了幾分。

裴延看了他片刻,隨後笑道:「還真是會岔開話題,讓人有火都發不出。」

林夢以抿嘴看他一眼,「你生氣了?」

「你是故意的麼?」裴延彎腰湊近,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少,「剛開始對我擺臉色,然後又答應出來吃飯,現在又說要保持距離,夢以,我的情緒全被你牽著走了。」

林夢以微赧,身子向後靠了一些,「我」

裴延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面前人眼梢微揚,睫毛纖長,鴉羽般地鋪陳在眼底,薄唇微抿,身體向後傾斜,是個有些被逼迫的姿態。

真是奇怪,明明生著這麼一副漂亮面孔,卻好像未經人事似的,動不動就被人弄得說不出話。

裴延盯著那吃過飯後有些泛紅的嘴唇,強忍著自己才沒親上去,他撥了撥林夢以額前的發,換來那人伸手一擋,隨後從他身下離開,站了起來。

林夢以覺得裴延可能喝醉了,便道:「今晚就這樣吧,我先回家了。」說完轉身想走,卻被裴延一把拉住。

林夢以本能地排斥身體接觸,回身想甩開他,衣服卻帶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子與大理石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一聲,碎成了幾片掉在地上,偏偏這時裴延伸手去接,鋒利的玻璃眨眼間就把他手上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裴延皺眉,把接住的碎玻璃放到桌子上,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

林夢以一驚,不禁有些生氣,「碎玻璃你也敢伸手接,不怕傷到自己嗎?」

裴延有些委屈,一指地面,「你腳站在這裡,如果我不接,碎玻璃會傷到你。」

林夢以一愣,才發現確實像裴延說的那樣,自己站立的位置正是玻璃落下的位置,他有些無奈,「我穿了鞋,再怎麼也不會劃到我,你手上可是肉。」

裴延似乎還挺高興的樣子,「夢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林夢以瞪他一眼,拿過那隻受傷的手,「這下怎麼辦,留了這麼多血,肯定要處理一下。」

林夢以對受傷再熟悉不過,他知道手心這樣的部位很容易見血,傷口雖然駭人,但不一定多深。

裴延卻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夢以,手好疼,我感覺半條胳膊都沒知覺了。」

「」林夢以道:「走吧,找家醫院處理一下。」

「醫院?」裴延抱怨道:「這個時間正是人多的時候,我不想去。」

林夢以想了想,「那找家診所?」

裴延叫道:「怎麼能隨便讓一個診所處理,我手被他們弄廢了怎麼辦?」

「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林夢以皺眉:「普通診所可以處理。」

「小傷口?」裴延的表情再次變的委屈,「我大學畢業後都沒怎麼流過血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血,真的很疼,夢以。」

林夢以不禁感到有些愧疚,裴延從小嬌生慣養,跟他不一樣,他不當回事的傷口,可能在裴延身上幾年也出現不了一次,更何況這還是為了自己受的傷。

於是他語氣放軟了幾分,「你不想去醫院,又不想去診所,那這傷口怎麼辦?」

裴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著林夢以道:「你是健身教練,家裡應該有很多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