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

“你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只是一瞬,楊樂天的語聲由平和變得狂躁,“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他重複念著這一個問題,在風中嘶嚎、顫抖,彷彿是一隻受傷的野獸發起顛來,青sè的血脈在他皮下突起,鮮紅的蛛網布滿了那雙漆黑的眸子。

楊雲仇怔怔地立在風中,楊樂天的表現令他始料未及,一個剛入天神教幾月的人,怎麼會比自己的反應還要激烈?當然,他殺了自幼一起成長的同伴,內心多少是有些觸動的,可那是一個殺手該做的,不是麼?

然而,白虎一時為楊樂天jīng神失控的態勢所懼,再不敢上前去招惹青龍,只丟下一句冷冷的話:“她知道的太多,該死!”

翌rì,晨。

陸峰一覺醒來,陡然發覺懷中神功不在,又驚又怒,立刻召集四大護法前來總壇。總壇正殿內又恢復了往rì黑紗燭火之象,沉悶壓抑。

青龍、白虎、玄武陸續趕來,唯獨少了朱雀柳飛儀。這時有教中使者來報,柳飛儀暴斃身亡。這一訊息傳到陸峰的耳朵裡如同火上澆油,他盛怒之下震碎了殿內一根支柱,幾根房梁登時崩塌,巨響過後灰塵滾滾。

陸峰紅了眼睛,怒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三個快說,不說實話如同此柱!”他用手一指大柱殘骸,那柱子本是金絲楠木所制,比一般木質堅硬百倍,如今被陸峰一掌擊得如散沙一盤,金光閃爍。

殿下幾人雖是錚錚男兒,然均是血肉之軀,哪裡能受得住這般力道,驚慌失措下一起跪倒,齊聲道:“神尊息怒。”

楊雲仇當先站起,拱手:“義父,這其中原委孩兒略知一二。”

“快說!”陸峰怒目雷霆。

“煙雨六絕乃武林至寶,但義父所遺失的那部分只是內功心法,眾所周知,沒有招式是練不成蓋世神功的。所以此書除了青龍,他人沒必要冒著xìng命去盜取一本殘書。楊樂天不但盜得煙雨六絕,途中更被朱雀撞見,於是殺人滅口。”

楊樂天他身懷煙雨六絕,確實是天神教中最值得懷疑的人,陸峰也對他起疑,只差沒有講明,這時聽白虎說得頭頭是道,冷喝一聲:“楊樂天,事情真是你做的?”

楊樂天雙手一拱:“神尊千萬不要聽信白虎他栽贓嫁禍,顛倒黑白。青龍沒有盜書,更沒有殺害朱雀,這明顯是有人賊喊捉賊。”他早就料到白虎會有此一招,但也知陸峰生xìng多疑,於是反將一軍。

陸峰果然如楊樂天所料,將一對牛目瞪向白虎:“仇兒,這只是你的推測之詞,可有真憑實據?”

“義父!孩兒並非信口開河,如果不出所料,義父所失之書現就在青龍身上。”楊樂天橫臂一指,將矛頭轉向楊樂天。

驚聞白虎一言,楊樂天身子陡然一僵。不錯,他折騰了一宿,秘笈還沒來得及藏好,就被召來總壇。但眼下形勢所迫,搜身是必然的,這又該如何應對?

來不及他多想,陸峰已然示意白虎過去。楊樂天雙臂平伸,寬大的青袍中,感覺只剩下那一副浪蕩形骸和一本書,他合上雙目,彷彿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恐懼正逐步侵蝕著他的大腦。

人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到來前的等待。楊樂天本身做賊心虛,此時白虎在他身上這麼一摸,當下心中涼了半截,他大仇未報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死去。

白虎在他身子上上下下,反覆摸了幾個來回,居然遍尋不獲,登時額頭滲出汗來,又驚又懼。楊樂天也甚為驚詫,那本秘笈自飛儀手中接過就放入衣間,期間他只是回過青龍壇小憩片刻,未曾寬衣,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黃雀又會是誰?儘管如此,這黃雀總歸是救了他一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此刻化險為夷,楊樂天勇氣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