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來殺你的,現在又想殺你,但是,我又不得不殺你。”

楚翔答非所問,血衣卻好似聽懂了,點了點頭。

“年輕人,你知道,我不需要同情。況且,我不認為你殺的了我。最重要的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疑問,這是不禮貌的。”

血衣的語氣,很平和,與那硬朗的外表,絲毫不符。

“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楚翔嘆息著,血衣傾聽著。

“我說,心不該這樣清。是因為你這樣整整清了七十年,都未洗去那唯一一點塵埃。”

血衣身邊,魚竿一震,忽然從中斷做兩節,而沉默著的血衣,更加沉默。

“何以教我?”

“我想親口聽你說說,血衣的故事。”

“唉……”

“寒舍簡陋,諸位若不介意,請進吧。”

在楚翔示意下,十人一同進入那間不甚大的草屋,一時間,讓那名副其實的寒舍,顯得頗為擁擠。

血衣如同招呼朋友般,取出不知藏了多久的茶葉,泡上,為眾人一一斟滿。

血衣身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殺氣,亦或者銳氣,有的只是一副硬朗的外表,以及那顆破碎的心。

紫衫,覺得很奇怪,自己幾人是來殺人的,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做客。

不過紫衫還是很開心,因為她喜歡聽故事。

血衣,開始緩緩訴說。

血衣的故事,很簡單,他本身就不是什麼詩人,所以故事講得很平淡,沒什麼太過精彩的修飾。但就是這樣平淡的故事,讓幾人中所有不知道血衣過去的人,動容。

血衣是一個殺手,七十年前NPC殺手榜第一人,殺手界的傳奇。

血衣殺了很多人,甚至很多朝廷的高官,自然,血衣名滿江湖。

也許,按照這樣的勢頭髮展,血衣會很快成為殺手界中的神話。但偏偏,血衣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

他愛上了一個目標高官的女兒。

血衣是自負的,短短兩年就能成為傳說,如何不自負?

血衣是自信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在放縱之後,及時醒來。

可惜,血衣,迷醉了。

血衣的任務,拖了很久,久到僱主出了意外,被滿門抄斬。

血衣的事情,敗露了。血衣和那女人的事情,終於被女人的父親知道。

血衣想帶女人走,但是女人拒絕了。

女人很愛血衣,可以為血衣去死。但女人,更愛自己的家庭。

女人早就被許給了一位王爺,若女人跟著血衣離開,她的家族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最終,發狂的血衣,孤身衝入千軍萬馬,奇蹟般的屠盡最後一兵一卒,站到了女人和她父親面前。

女人依舊拒絕了血衣,所以血衣殺掉了女人的父親,而後要求女人將他殺死,為父報仇。

“你是,江湖上唯一能殺掉我的人。”

這是血衣的承諾,也是血衣的自負。

但女人深愛著血衣,怎麼下的了手呢?

女人放棄了,但是女人最終嫁給了那個王爺。

血衣,退出了江湖。他記得女人的話:

“不要比我死的更早,讓我愛著你,恨著你。”

血衣知道,只有退出江湖,才能活的更久,讓那女人記的,更久。

血衣故事講完了,紫衫哭了,眾人,沉默了。

楚翔看著血衣,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否覺得自己,很偉大?”

血衣抬頭怒視,身上殺機隱現。

“你錯了,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記了你是一個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