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見了忙上前把她扶住,掏出絲帕幫她擦擦嘴。

“四妹,雖說能人異士多有怪癖,可卻從不見如此瘋癲骯髒的樣子。你也見過張達張先生,可是這般舉止?雖說張先生指點咱們到那裡去尋找神醫,又說神醫頭上有些隱疾,可這個瘋乞丐實在是沒有半點神醫的模樣。咱們不該在此地耽擱工夫,不然會跟真正的神醫擦肩而過。

這乞丐讓四妹撓背又洗腳,不是有意為難就是想佔四妹的便宜。試想一下,如此齷齪道德敗壞之人豈能是神醫?先別說醫者父母心,就是普通人也不該如此欺侮一個弱女子!倘若他是真得瘋癲,倒是能原諒,不然真是妄為人啊!”若溪邊說邊盯著那癩頭乞丐。

她這番話的每一句都別有深意,一來點明是張達指路,二來是想激怒乞丐從中發現些蛛絲馬跡。從街口到破廟,雖說他行為舉止瘋癲無狀,可若溪還是從中發現些端倪。這些奇人光是哀求不會有太多的效果,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那乞丐聞言冷笑起來,“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男人女人都是人,不過是一副副臭屁皮囊罷了,在我眼裡沒有任何分別!”

“您果然是神醫!”晚瑕聽了大喜,“撲通”一聲跪下央求起來。

那乞丐閉著眼睛躺在枯草上不言語,翹著腳晃盪著,腳尖偶爾在大腿上蹭一下。

晚瑕見苦求無效,想到他要求自己幫著洗腳的話,忙一骨碌站起來去找傢伙什和水。

她在神像後面發現一個掉茬的破盆,還不等拿起來小城子忙過來想要動手。她們出府除了命小城子趕車,其他丫頭、婆子一個都沒帶出來。

“不用你,我親自來!”晚瑕攔住他,把破盆拿起來出去,不一會兒弄了半盆水端回來。

她恭敬地把水盆放下,把乞丐的腳放進去,還抱歉地說道:“眼下找不到熱水,您就將就一下。”

她雖說是庶女,可也是堂堂侯府千金,打小就被一大群丫頭、婆子侍候著。眼下竟然給一個髒兮兮的臭乞丐洗腳,可想而知她該有多麼的不習慣。尤其是乞丐的腳真是埋汰的可以,剛放進去一盆清水立即變黑,還有一股子難聞地味道傳出來。

晚瑕又忍不住想吐,可為了孟闊她告訴自己要忍耐。宜宣知道若溪有些潔癖,他拉著若溪退到角落,“既然已然確定眼前人就是神醫,剩下的就看四妹了。眼下咱們幫不上什麼,靜觀其變吧。”

若溪嘆口氣,默默的看著晚瑕洗腳。

“春雨廣潤,不潤無根之木;慈航普渡,不渡無性之人!”那癩頭乞丐見腳洗乾淨,丟下一句話便用後背朝著三人。

晚瑕聞言眼淚刷的一下掉下來,這是人家在拒絕,說他們沒有緣分不能出手相救。

之前拜託懇求的話她說了多少遍,讓撓背、洗腳也乖乖地做了。她又想到孟闊還在昏迷當中隨時有斷氣的可能,心裡是即委屈又難受。再加上幾日來吃睡不安,掛著淚珠的臉越發的蒼白起來。

若溪唯恐她暈倒,忙過去摟住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當年佛祖如來世尊領眾徒南行傳經時,路遇白骨,世尊五體伏地恭謙禮拜。阿難不解其意問佛祖,世尊告知,此乃多生父母親。

何謂有緣?佛祖不過是偶遇路邊白骨,便以生身父母之禮代之,此乃緣也!四妹跟神醫何止是路遇,還有施善、撓背、洗腳之交情。神醫若是再百般推脫,便真是無性之人了!”

那癩頭神醫聽了一下子坐起來,直直的盯了若溪一陣,隨後便仰頭大笑起來。

“好個張遂良,不僅自己受不了誘惑入了世,還要拉我下水!罷罷罷,女施主以佛祖南巡的故事相請,這趟渾水我是非趟不可了!”他雙目當中的瘋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通透深邃。

晚瑕聞言喜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