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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小藥倏然起身,攏手望去,猶如龍捲風一般的青色光芒,正緩緩地向通天山方向移動。光芒的顏色在旋轉中顯得越發厚重,彷彿一株屹立於天地間的羅漢竹。
“肥肥有一種預感,主人在經歷這一次蛻變之後,大有可能脫胎換骨耶!”肥肥篤定點頭。
“真的嗎?!我好期待!”初小藥鼓鼓掌,肥肥雖然又貪吃又調皮,不過時常料中一些事,終於可以與同伴們齊頭並進了!
一聲口哨從山坡上傳來,初小藥笑著望過去,本以為是同伴在用口哨聲呼喚自己,卻發現吹口哨之人,竟然是師父?!
印天池蹲在山坡上,朝她勾了勾手指,那姿態與神情就像個調戲小姑娘的紈絝子弟。
初小藥張大鼻孔,這麼輕浮為哪般?!
印天池方才與夏神推杯換盞,夏神這會兒已經徹底暈菜了,而他暈乎乎的原本也打算去休息,不曾想蛻變之門此時出現,他緩慢眨動迷濛的雙眼,邁著微醺的步伐向初小藥走來。
他站在初小藥面前,攤開手,示意她把手交給自己。
“……”初小藥趕忙雙手抱住肥肥,舉到他面前展示,示意她沒有手了。
哼,肯定沒錯,就是想讓她做唾絨!
印天池嗤地一笑,強行從她手中拎走肥肥,隨後牽起她的手,徑直向通天山山頂走去。
她本想甩開手再怒斥師父佔便宜沒夠,可是這一側過頭,注意到師父位於眉骨上方的疤痕,那疤痕居然隱隱暈出黑色的光?!
她拉停彼此的腳步,扒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尖,不由自主地觸向疤痕。
當她的指尖碰到疤痕,印天池似乎感到刺痛,“嘶”了一聲。
“原來這不是一道疤?”
印天池目不轉睛地望向她,反問道,“為何不是疤?”
“誰家疤痕會發光,且是黑光?”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平靜地問,“哦,你覺得它是什麼?”
初小藥搓搓下巴,“是……禮物嗎?”
“禮物?何解?”
魔龍封印可以控制他的心智,使之成為魔界的最強武器。
這答案,真是諷刺。
初小藥指向印刻在自己手背上的彼岸花標記,解釋道,“喏,就像這個啊,有了這標記,酒城的十六縣令會對我停止追擊。”
“假如如此對比的話,為師這條疤也是來自魔界了?”他似笑非笑。
初小藥看看彼岸花,又看看暈染黑色亮光的疤痕,顏色與感覺確實很相似。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從仙童複製的師父那裡,看到師父的記憶。彼時的師父,神色痛苦,手指蓋在眉骨前方,指縫間透出極強的黑光。而魔女夜悲音,不僅完全無視師父的痛苦,居然還是一副很得意的模樣?
思及此,她默默搖頭,“徒兒隨口亂講,師父莫怪。”
她想,還是不要繼續討論下去了吧?……雖然搞不清來龍去脈,但是作為妻子,在夫君痛苦萬般之時出現那樣的表情,實在是不合時宜。
她欲前行,步伐卻被印天池拉住。他的目光依舊微醺,抬起雙手,壓住她的雙肩,良久,意味深長地笑了,“禮物這個詞用得妙,你想把我當成‘禮物’送給魔帝嗎?”
他的臉上沒有怒容,但語氣裡夾雜著嘲諷之意,初小藥茫然地追問道,“魔帝?……師父在說什麼徒兒聽不懂。”
酒勁上頭,他的眼中漸漸呈現雙影兒……這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在夜悲音的臉上呈現過成千上萬次,他太熟悉了。
“告訴我,你是誰?”他的語氣很柔和。
初小藥見師父腳步微搖,急忙扶住他的身體,道,“好重的酒氣,師父不要被夏神帶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