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賴煦陽簡答了一字,又磕了頭。

“魏大人……”太子看向了魏瑾泓,“你先回去看看。”

“多謝太子。”

太子這一天,從他們夫妻兩人口裡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多謝太子”,一時之間不禁宛爾,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魏瑾泓走後,太子沉吟半會,當著眾官的面對賴照陽說,“你姑父姑母著實伉儷情深。”

賴煦陽淡淡一笑,太子自小見慣他這伴讀寵辱不驚的樣子,叫了他起來,就和祝伯昆等說話去了。

等到酒宴一散,太子回了帳內歇息,聽內侍說賴大人去他姑母處時眉頭緊鎖,而魏大人的帳內大夫自一進去就沒出來,他不由嘆了口氣,對身邊老長侍說,“她一介婦人,偏生要做男人的事,這又何必?”

長侍,也就是大太監猶豫了一下,看太子朝他看過來,他回了一句,“許是身不由已,就如皇后娘娘為了您,也什麼事都能做。”

太子頓了一頓,身子往榻後一躺,深思了半會,道,“如若只是在吊著氣,就……”

說到這,他為自己難得的的心慈手軟笑了起來,還對內侍說,“你不知,她年輕時有多美,江先生每次見過她好幾天都會魂不守舍,如果可行,他連命都想給她。”

想起那位在臨行之前跪於皇上面前為賴氏求情的江大人,大太監也嘆了口氣。

太子想起他的兩位先生,魏先生與他父皇說過她是驚弓之鳥,江先生曾在大醉後說過“她害怕又如何”,再想起她今天白得像紙還笑得溫柔似水的臉,一時頗有些感慨,“也是個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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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半夜才醒過來,沒料睜開眼,看到了賴煦陽。

“你怎在這?”

“您這樣太傷身了。”賴煦陽答非所問。

“姑姑心裡有數。”賴雲煙想拍拍他的手,但發現自己手不能動,只好朝他道,“去歇息罷。”

這時坐於案前的魏瑾泓走了過來,見他過來,賴煦陽猶豫了一下,還是跪安退了下去。

他走後,魏瑾泓便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在看公文?”賴雲煙剛張嘴,嘴裡就被塞了顆還生丸。

“不能吃太多。”一沒注意藥丸就咽在了喉嚨口,這時候吐出來也是浪費,賴雲煙吞下後無奈地說了一句。

裝死也得有裝死的態度,身邊的這些個人裡,沒一個好糊弄的。

想來她醒得這麼快,昏迷時也是被灌了藥了,再補,精神就會好起來,到時就難裝了。

“一天兩顆,再好的藥也是毒。”見魏瑾泓閉目不語,賴雲煙補道了一句。

“天師說過幾天有場冬雪,過後應是要啟程了。”魏瑾泓手撫弄著她的長髮,淡淡道,“春時山間潮溼,你這些日子還是多養些精力。”

要不按她現在的底氣,到時在山間出事,到時吃再多的還生丸也怕是無濟於事。

不裝死,太子那邊就不會軟手,裝死,到了山裡也怕這真有病的身體出差池,這左右都討不了好,賴雲煙想著就好笑,笑道,“也不知為何,到這窮途末路了,反倒覺得有意思得很。”

難處都不是什麼難處了,就想著活到最後,出完最後一著棋,看看大家的臉色,尤其是皇帝的,這世才好閉眼。

☆、164

魏家的內務交給了賴十娘;魏瑾榮先前緊跟魏瑾泓,年後就原地駐守;掌管原本歸他管的內務。

太子又連賜了兩次宮內秘藥給賴雲煙補身;那藥確是好藥,賴雲煙身子不得不好一些起來。

賴十娘逮著時機來請安,來得次數太多;賴雲煙不好不見。

這日讓賴十娘進了帳內,賴十娘進前看著乾淨的暗金色的地毯;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