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他死時,她在他面前給他磕的三個頭,現在想來還是矯情了。

隔日,賴府那邊管家帶著僕人送了一堆補品過來,管家說是家裡老爺知道她眼疾又犯,心裡甚是擔擾,就把府中大半的補品都給她送過來了,讓她天天用,沒了他再去尋了藥材送過來。

這話說得真是漂亮,管家走後,賴雲煙把十來個參盒都開啟看了看,見都是珍品,不禁感嘆賴遊真是捨得花血本。

這些她以後交給舅舅賣,能賣不少錢呢,江南一帶的老爺子老夫人,可是最喜這些個人參了,便是不吃,買上一根救命參放枕頭下,他們也睡得安心,這參啊,比在京城賣得貴得多了去了。

賴雲煙決定,下次賴遊要是敢送,只要裡面沒下毒,她就敢收。

這也是錢啊,噁心錢也是錢,她不嫌棄。

賴遊這一手玩得漂亮,一邊讓人知道嫡子對其違逆,一邊花著大價錢讓人知道,他還是關心這個嫡女的,這時賴雲煙除了感激的話其它最好什麼也不說,要不然到了賴遊的嘴裡,他們兄妹都會被他打成一耙了。

而兄長,這一段時日,是要把前世那在漫長的十幾年裡受的苦,在短時間內都要全嚐了。

賴雲煙覺得心痛,但也沒辦法,這注定總是有那麼一遭,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只能迎面而上了。

又過了兩日,魏瑾泓那邊的蒼松過來送了東西,說是楚候爺送的。

賴雲煙開啟一看,見又是人參,眼睛都笑彎了,“我最愛這個,替我謝謝候爺了。”

愛送,那就多送點,候爺家不缺參,她可是缺錢得很。

雖說黃閣老身份尊貴得很,但骨子裡愛財之心可一點也比她舅舅弱,請他辦事,她手裡那點錢根本就應付不了。

楚候爺這人與魏瑾泓交情太好,就是因著他在背後替魏瑾泓撐腰,上世他們兄妹就因此吃了不少苦頭。

但這世還沒鬧到那個境地,賴雲煙覺得大此之前他們要是在魏府又狹路相逢了,她一定要盡力展現她甜美的一面給候爺看。

候爺也是個大方的,家中金銀珍寶多,最愛給美人送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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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楚候爺臥在榻上打了個酒嗝,抱著吃得鼓起的肚子與魏瑾泓說道,“你說我把我那繼母殺瞭如何?”

見他又發酒瘋,魏瑾泓有條不紊地答道,“不妥。”

“那我那兩個兄長弟弟呢?”

“不妥。”

“那我能殺誰?”楚候爺雙手握拳大力捶著榻面,咆哮如雷。

“誰都不能殺。”魏瑾泓轉頭,本欲要傳人進來扶他去睡,但又想及上次他喝酒誤的事,便叫翠柏送來醒酒湯。

醒酒湯不多時就送了過來,楚候爺誓死不喝,魏瑾泓叫來小廝,逼著他喝了下去,楚候爺被強逼吞下了湯,最後閉上眼睛流了淚,口口聲聲叫著娘。

魏瑾泓帶著小廝退出了房,出了門去,見著對院還有幾許燈火,便開口道,“她在作甚?”

翠柏先是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道,“剛從庫房回來。”

“哦?”魏瑾泓不由訝異,轉頭看向了他,“怎麼去庫房了?”

她不是什麼事都不管嗎?

“跟管家討了鑰匙,去庫房裡把參都拿出來了,”翠柏抬起臉,看著他們家公子的臉微有點苦,“您拿回來的好參,聽說都被少夫人拿走了。”

“她要作甚?”魏瑾泓好笑地翹了翹嘴角。

“明日有商船回江南呢,怕是明天會送過去給任老爺。”翠柏嘆道,“我剛跟春暉交了個面,他說少夫人已經把她手裡得手的引數到第三遍了,越數精神越好,還道少夫人怕是明天還要找樂師奏琴。”

魏瑾泓挑了挑眉,“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