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李辰翔已經坐直了身子,顧一北雖說還躺著,卻依然半靠在他的懷裡。李辰翔微微低垂著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捋過顧一北的墨色長髮,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臉頰。不去看大氣都不敢出縮在角落裡戰戰兢兢的在那裡充當壁畫的秦昱,也不管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掩裡面的怒火幾乎隨時都要爆發的小風。

“你們兩個吵得太大聲了!”李辰翔微微蹙眉,半響,語調平平淡淡的吐出這個一句話,敏銳的覺察出了自家主子藏在平靜下的強烈不滿,秦昱是驚得一身冷汗,小風卻是一肚子火,怒極反笑冷聲道:“不知李三公子何時能放開我家少爺?”雖是夾著憤怒說出來的氣話,可是小風卻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怕吵到還在昏睡的顧一北。

不過,剛剛的聲響動靜畢竟是大了些。從剛剛小風和秦昱最先進來之後,秦昱那驚天動地的一嗓子,加上小風隨即跟上的怒吼,她就已經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

只是畢竟還在持續低燒,身體受了重傷失血不說,昨日下午的體力消耗本就不小,加上昨晚和今天早上也沒有吃任何的東西,體力嚴重透支,即使醒了,也感覺頭疼,外加在地上躺了一夜,感覺不僅是肩膀上的傷口在疼,全身上下彷彿都僵硬了一般。

顧一北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慢慢的眨了眨。不過,她面對的方向,卻是背對著小風和秦昱,而李辰翔也已經抬起了頭看著小風那裡,竟然愣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已經醒了的事實。

聽著李辰翔平靜得近乎淡漠的口氣,以及那頭不遠處小風幾乎要炸毛的尖挑聲音,顧一北心裡不禁有些想笑,只是,身子才微微動了動,卻不小心扯到了肩膀處的那道傷口,忍不住又是輕輕的抽了一口冷氣。

李辰翔立時發覺了顧一北的微小動作,低下頭看著她,難得柔聲道:“你醒了?”

小風見狀也立即上前一步,擔憂的輕聲問道:“少爺?”

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秦昱突然也開口插了一句,話是對著小風說的,有些遲疑的疑問句:“應該,是小姐吧……”最後一個字,拉長,然後,被小風瞪得果斷消音。

李辰翔的手輕輕的撫在顧一北的後背上,透過他自己那件披在顧一北身上的外衣,依稀能感受到顧一北身體略高的溫度。

顧一北稍稍轉過頭去看向滿眼擔憂的小風,安撫的輕輕笑了一下,微微搖搖頭,“別擔心,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我沒事!”然後,微微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李辰翔見狀,自然也用手臂攬著她的身子扶住她。

對於李辰翔已經有些過於親密的動作,顧一北微微斂下眼睛,眸色沉暗不明,卻也沒有當即拒絕。

一直縮在角落裡的秦昱看的是嘖嘖稱奇,只是,想到自己主子的身份,再想到顧一北,雖說是商賈鉅富,可是,想要和自家殿下在一起,恐怕也是有點困難。

畢竟,秦妃早逝,老將軍嘴上雖不說,可是,自那年秋日,老將軍這些年都不肯再踏入京城半步。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是自小捧在手心裡寵大的獨女,就這麼病殞在宮中,對老將軍而言,終究是一塊抹不去的心傷。

三殿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四皇子也是幼年早夭,如此一來,老將軍膝下便只有外孫三殿下一人。老將軍即使再怎麼堅持不動平南軍,或者說,擺明了不參與奪嫡之爭,可是,對於和殿下爭奪皇位的其他人,老將軍和東霖的平南軍永遠都是一個無形的威懾。

殿下一直以來便對東霖的皇位勢在必得,韜光養晦這些年,現今皇帝病重,二皇子雖鋒芒畢露但卻是個不成功便成仁的,自然蹦躂不了幾天了,皇后嫡子九皇子畢竟尚且年幼遠不成氣候,那東霖的皇位,如今對殿下而言,根本是觸手可及,唯一還在等的,也就是皇帝手中的傳國玉璽和選定新君的詔書了,說白了,無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