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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焦土破瓦,火光四濺裡柳安之聽得這一聲厲嘯,全身一僵,緩緩轉動步子望著對面的大火,悲然閤眼。淚光裡跳動著火焰的倒影,似要焚盡一切。
滿天火光中,殷笑聞一身紅衣抱著身穿嫁衣的齊傾墨房中走出來,背後是沖天燃燒的熊熊大火,他步子緩慢沉重,身後搖曳著齊傾墨長長的裙襬,在風中飄蕩。
他立於臺階之上,有如天神浴血降臨:“李忠,你在做什麼!”
殺得一臉是血的李忠,抱拳跪地:“末將得陛下密旨,宮中有叛軍,特率兵來救駕!”
“誰是叛軍?”殷笑聞喝問。
“陛下且看。”李忠呈現上一封密信。
殷笑聞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就知道這是齊傾墨仿著自己的字跡寫的,苦笑一聲,看著懷中已經香魂遠逝的人:“你啊……”這是你多久之前就準備好了的棋?
“不惜代價,將臨瀾國太子抓回來!”殷笑聞冷喝著說道。
齊傾墨還在這裡,蕭天離這個鼠輩竟然獨自離開,這樣的男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柳安之再次遙望了一眼他們二人,在火光中他們凝成一副永恆的畫,悽豔美麗,卻不能細看。然後他轉身,看了某個方向,繼續前行,腳下的炭石燙得他腳心發疼,火苗撩撥舔舐到他臉上,燒焦了他的長髮,他彷彿於萬丈火光裡看到了齊傾墨。
還是在臨瀾國時那個瘦瘦小小的齊傾墨,灰頭土臉滿身是血,敢隻身闖進神醫館的她,小小個,大大眼,怎麼都看不出日後有這般傾世的風華,只是那雙眼,原來從那時起就這那般冰冷了。
為了護住鵲應在凝暉殿上顫聲求自己的齊傾墨,讓他知道原來這個女人也是有感情的,也是一軀血肉之軀。
還有很多很多,與齊傾墨一路走過來的那些事,或好或壞,都在這一場漫天的火光裡焚燒著,熾熱著,消散著。
最後凝成她的臉,笑意盈盈,輕鬆自在,不帶絲毫憂愁,那是柳安之從未見過的。
他忽然一笑,答應過齊傾墨會活下去,那就一定要活著。
而看著高處那兩人的不止有柳安之,還有瑾諾,永遠溫和的瑾諾終於失去了他的風度和從容,顯得倉皇且失魂落魄,睜大著眼睛久久不能閉上,那怎麼會是齊傾墨呢?怎麼能是?齊傾墨那樣的人,怎麼會死?
“傾墨姐姐!”葉凌奚一聲尖銳的哭喊拉回了他的思緒,緊緊地抱住葉凌奚不讓她朝齊傾墨跑去,自己卻強忍著恨意忍得吐出一口血來!
猩紅點點,遇雪成梅。
☆、第299章 一場死別
殺出重圍的蕭天離並不好受,殷笑聞的人沒那麼好對付,他身上不少地方受了傷,卻也顧不得包紮了。宮外早已備好馬匹,蕭天離三人上馬之後顧不得回頭,長槍橫掃一路狂奔往城西,齊傾墨說過,她在那裡等著自己。
騎在馬背上蕭天離一直在想,齊傾墨會不會騙自己?會不會只是想讓自己離開?她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再正常不過。
他往前追跑呀跑呀,大雪飛著舞著,他一心想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可以與那抹靈魂深處的那抹影子再相見了,再快一點,所有的苦難都會結束。
所以他不曾回頭看一看,賀城那高大的城牆背後,那巍峨的皇宮中漫天的火光裡,那高高的臺階上,在火光與星光中,有一男子抱著同樣一身紅衣的齊傾墨,在月下悲吼震天。
那一刻他沒有回頭,於是在往後的所有日子裡,他都再回不了頭。
後來的他,一想起曾與齊傾墨背對著各自奔赴生死,奔赴隔著陰陽的兩條路,便恨不得不願獨活,一死以贖當日之罪。
那日的大雪他永遠記得,他曾以為在大雪中他追逐的是幸福是希望,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