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在發抖。

“等這裡的事完了,到那時你能不能跟我回去?”蕭天離幾乎是卑微的乞求著,低沉沙啞的嗓子哀聲問她。

“回去?殿下說話當真可笑,我是青沂國皇后,此處便是我的家,我回何處去?”齊傾墨慘然一笑,定定地看著蕭天離,他讓自己走,自己便走,讓自己回去,就要跟著他回去嗎?自己可是他的玩偶!

更何況怎麼能回得去呢?當一段感情上縱橫著猙獰慘烈的傷口,永遠不能癒合無法修復,要怎麼樣才能笑顏如花的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些是非恩怨,又豈是一句“對不起”便能解開所有的死結?一句“我錯了”就能讓鵲應活過來嗎!

蕭天離有如萬箭穿心不能言語,倒退兩步惶然看著齊傾墨,他原本以為齊傾墨心中還有他,如今看來不過是他自己痴心妄想罷了,齊傾墨是真的將他忘了棄了,便再回不去了。

“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至少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忍心讓孩子以後沒有父親嗎?”蕭天離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她還有孩子,自己是不是就還可以爭取一下?

“孩子的父親是殷笑聞,而不是你臨瀾國太子殿下,殿下誤會了。”齊傾墨一旦硬起心腸來,就是再如何繞指柔的深情也感化不得半點,恰如頑石,哪怕她淚流滿面,她絕不會有任何妥協。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齊傾墨你不要太過份了!”蕭天離終於爆發了,忍不住大聲吼道,他可以忍受齊傾墨對他的冷漠疏離,但怎麼能讓他原諒齊傾墨將屬於自己的孩子認賊作父!

“此處乃是青沂國皇宮,殿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殿下若再無自知之明,休怪我無情!”齊傾墨終於下了逐客令,冷聲喝道,毫無感情的眼睛直直迎著蕭天離的崩潰。

蕭天離忽爾不再言語,薄唇緊閉,點點猩紅血跡在嘴線上一點點泛開,滿腔希望而來,最終卻落得這個結果,蕭天離如何能想到齊傾墨能狠心至此?

“好,我走。”

蕭天離他是那樣好看,又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好看得就算將全天下最閃耀的珠寶放在一起也無法掩蓋他的光芒,讓整個臨瀾國的女子為之瘋狂,溫柔一笑時,幾乎要化了人的心腸。又高傲得從不肯向任何展露半分軟弱與無助。

他那樣笑著,那樣的眉眼彎彎,帶著苦楚的笑意隱忍著巨大的悲痛,高傲如他卻將所有的倨傲和尊嚴放在掌心任由齊傾墨搓捏蹂躪成泥,卻還裝做若無其事,風輕雲淡地與齊傾墨擦肩而過,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齊傾墨看著他遠去蹌踉在雪地裡的背影,想起當日他以為自己中了毒昏迷不醒時,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媳婦兒”,自那時起,她便能確定瑾君就是蕭天離。

之前齊傾墨一直覺得很奇怪,瑾君的有些神態和動作,總是讓人覺得熟悉,可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

原來是你,蕭天離。

因為下意識中總是將這個名字刻意藏起,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這就是你。

可是齊傾墨沒有說破,甚至沒有表現任何其它的異樣,她甚至私心想著,是不是永遠這樣就好了,大家都不要揭下臉上那層面具,就這樣永遠隔著一張互相陪伴?沒有仇恨,沒有爭執,沒有……青微。

事實永遠不會如想象那般美好,當齊傾墨決定用自己做籌碼去賭一件事的時候,她就知道,瑾君要走了,蕭天離要來了。

誰能相信呢?初見他面容時自己的激動根本不壓於他,只是不能說出口,不能說。

待得蕭天離走遠,齊傾墨終於撐不住,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門口站著柳安之和墨七,兩人默默對望一眼,墨七問:“我們真的不進去嗎?”

“進去了又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