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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是你爸爸以前大學的同學,他兒子閔文棠不但長得好,家裡條件又這麼好,而且現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縣委書記了。

最重要的是閔文棠對你很上心,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你爸爸說他又是很正直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即使你們之間現在還沒有感情,但是媽媽相信你們以後肯定會幸福的……”

看著母親毫不知情地規勸我嫁給那個侮辱我的人,看著母親述說著從父親口中得來的資料。就像拿著絞肉機將我的心臟不停地攪碎再攪碎,用火將我心臟的碎末不斷地煎熬、翻滾。母親呵,你和我一樣都那麼可悲。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何那喪盡天良的人活得那麼滋潤,而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卻得苦苦掙扎?

是不是欺瞞也算一種傷害?母親,我想看看你知道你女兒是如何被他們摧毀之後的反應。

所以我說了。我說了那個人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包括不斷的外遇出軌,包括他對我做的一切。

我承認,我對母親還是有些怨的,怨她為什麼看不出那個人的虛偽,怨她為什麼那麼天真地相信那個人的謊言,怨她為什麼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沒有看到我的脆弱,怨她為什麼在那兩個禽獸面前沒有好好保護我!

對不起,媽媽。我不該將那個人的錯遷怒到你的身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所承受的?我明明知道你也會承受不了,我明明知道這樣做會將你從美好的謊言世界裡殘酷地醒來。

只是,媽媽,我想你得到真正的幸福。想你離開那個人,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一個市長的權利有多大?一個能願意滿足兒子任何要求的市長危害有多大?我不知道。

但至少能將我那健康的母親用各種藉口軟禁起來。

我妥協了,我不得不妥協,以此換取母親的自由。

結婚,安排工作,我依然和平時一樣活著。只是我不再幻想可以逃離,只是在安靜地活著。

依舊每天認真上下班,依舊每天探望一次母親讓她安心,依舊躲避已經成為我丈夫的人的接觸,依舊在所謂的家裡沉默不語。

唯一的寄託變成了工作。並不是有什麼雄心壯志在仕途上開花結果,更沒有想著能在這個政府部門的崗位上向上爬。只是因為需要一個念想,能讓我有個活下去的理由。因為除了工作,我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能讓我寄託的。

親情?除了母親的安全,我還能奢求什麼呢?在我故意告訴母親事實的時候,我就預計到了母親漸漸開始的疏遠。母親不會和我站在一起,她和我不一樣,除了我,她心目中還有弟弟,還有那個人,她終究會低頭,兩相比較,我的分量太輕。我知道這個結果,但是我還是想賭一把。若是我贏了,能將母親一起帶離這個骯髒可惡的深淵是最好不過的;若是輸了,母親的疏遠正是我所能保護她的最後一個手段了,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將母親拿來威脅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值得去賭一把,即使知道有可能將我唯一在乎的關注也給搶去。我輸了,不過,也放心了,母親會繼續生活在那個人和她自己一起編織的謊言裡,安全無比。至於弟弟,有那個人的溺愛,我想即使他不能按照自己的心願來活著,也肯定是會衣食無憂的。

友情?那是我有生之年唯一美好的情感。感謝遠在沿海那邊的朋友,難得的是我這樣彆扭又敏感對一切抱有敵意的人,竟然能結交到她那麼純淨的朋友。朋友,一輩子有一個就好。就讓她以為我在Y市過得不錯吧,別讓她傷心了,也只有她不帶任何目的會為著我這樣的一個人傷心了。我不會褻瀆心中唯一的淨土,難道要我放著內心的厭惡不管,去和身邊這些虛假、無恥的人打交道嗎?圍在市長和那個人周圍的人,除了巴結,難道還真是有什麼情誼嗎?真是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