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喝吧。」張大英微微彎唇,笑了笑,「再不喝的話,我怕我沒有那個勇氣。」

說到這裡,張大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肚子裡的這一團是她身上的肉,但她對他,只有恐懼,沒有一點點喜歡。

想到那個人對肚子裡那團肉的喜歡,想到那個人曾經在她的耳邊嘀咕,讓她好好保護好這一團肉,她就滿心害怕。

還是早點將這一團肉給處理掉,要不然,晚上睡覺她都睡不著。

邵銀也察覺到了,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返身回廚房,繼續煎藥,順道也煮了一個水煮雞蛋。

廚房裡什麼東西都有,鍾蓁之前收拾房間的時候備好的。

煮好雞蛋之後,邵銀弄小火,慢慢地熬著藥,剝開蛋殼,將雞蛋放到一塊白紗布上,用紗布包裹好這一隻雞蛋,而後拿著這一隻雞蛋輕輕地給張大英敷臉。

她敷完之後,這才將藥給端出來。

因為藥剛倒出來,還非常地燙,不能一下子喝完,但是張大英等不了那麼久,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吹涼來喝。

很快,一碗黑乎乎的藥就不見了一半。

藥的效果也立馬就傳過來,張大英的肚子像是被人用力地撞擊過一樣,一下比一下痛。

她肚子裡的那團肉也知道自己已經被母親給拋棄,仍是不放棄,死命地扒拉著。

張大英痛得猛抽氣,手也用不了力,勺子掉在碗上。

「大英,這藥下去是有些痛。」邵銀一看,趕緊說著,「這一碗藥得全部喝完才成。」

喝得一半的話,藥力不強,回頭還得繼續喝。

張大英一聽,另一隻手也不捂住自己的肚子了,而後兩手將碗一捧,將剩下的藥往嘴裡一倒,一下子全嚥下去。

她將碗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而後再也忍不住,痛撥出聲。

邵銀趕緊端著碗走出去。

她不敢再看,怕自己再看的話,會忍不住下手用銀針幫著張大英止痛,而她用了銀針的話,張大英這藥就白喝了。

張大英兩手死死地抓住炕邊的蓆子,咬緊牙關,承受著一波又波的痛苦。

痛。

很痛。

非常痛。

張大英以為自己會忍受不住,她想起那些黑暗的日子,想起沒有穿衣服被綁在床上任人任意欺凌,想起赤條條被人用粗繩子綁在長板凳上,一點尊嚴也沒有,張大英瞬間覺得這痛算不了什麼。

她都被人如此對待,不對,是被一個惡魔如此地對待,她為什麼要懷這惡魔的孩子?她為什麼還要養大這個孩子?

更別說這個孩子還有可能會遺傳那個惡魔的基因,會變成一個小惡魔!

長得矮一些倒是沒有什麼,反正人的個子是有高有矮的,但是心腸那麼歹毒就不成了。

她自己一個人被害就算了,不能再累得別的女孩子被害。

這般想著,張大英似是有無限的勇氣再繼續堅持著。

一直到傍晚,這痛苦才停歇。

而張大英覺得自己的褲子底下已經濕漉漉。

幸好她早就有準備,要不然,會弄髒這裡的炕。

這裡多麼地乾淨啊,她怎麼可能會捨得弄髒這裡?

張大英在這一邊忍受著痛苦,別一邊,陳雁聲正在楊南儒的懷裡痛哭。

「楊南儒,你說那個女的是不是就是季冬的物件?」陳雁聲哭了一陣之後,繼續紅著眼睛跟楊南儒說。

「我不知道。」楊南儒冷不丁香軟入懷,此刻心裡又是激盪,又是甜蜜,甚至已經開始腳軟腿軟,哪裡還聽得清楚陳雁聲說些什麼,他此刻只是本能反應地回答。

「肯定是的。」陳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