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又拍了拍她的背,「別著急,有事慢慢說。」

小白果慢不下來,也無法冷靜,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身子開始顫抖,是真的哭到顫抖。

「我不要他了……」

「找個柺子把他拐走……我不要他了,他是個壞人……」

「他是個假爸爸,讓柺子把他拐走賣掉……」

她反反覆覆在說不要林永成了,白朮也不知道林永成做了什麼讓孩子傷心成這般。

他只能安撫了。

「好的,外公知道了,他是個壞人,他不是個好爸爸。」

「還有屋裡那個傷員,把他丟回河裡去。」

這件事白朮就沒法答應了,把人丟回河裡會出人命的,但他相信小白果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也不會再下河撈人了,否則不會說出把救上來的人丟回河裡這中話,就是不知道林永成做了什麼。

他問:「屋裡那個傷員也是壞人嗎?」

小白果:「他連累到我了,我後悔把他撈上來了。」

白朮既心酸又好笑,「後悔了以後就不下河撈人了。」

「……」

他在院子裡哄了好久,小白果才冷靜下來,白朮已經在她斷斷續續地哭訴中把事實拼湊出來了,林永成要提前一年送她讀書,還嚇唬她等她入學了,外公外婆和姐姐就會跟他是一夥的,都會看著她讓她讀書。

只是送她入學,可能小白果還不會那麼傷心。

外公外婆和姐姐的叛變才是致命一擊,讓小白果委屈到極致。

搞清楚事情的始末,白朮也忍不住在心裡罵林永成,他在瞎折騰什麼?要嚇唬孩子他一個人嚇唬還不夠嗎?還要把他和李秋容拉下水,用他的說法全家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面,不會有人護著她了。

送她讀書,也等同於她即將眾叛親離。

白朮也忍不住生氣了,這樣很容易造成孩子沒有安全感。

小白果已經不哭了,只剩下一點抽泣聲了。

白朮再次哄著她,「乖寶任何時間都是咱們家的小寶貝。」

現在她還沒有入學,就算以後入學了,也不會所有家長都對她很嚴厲,白朮和李秋容早就商量好分工合作,一個抓學習,一個寵孩子。小紫蘇還要跟著他學醫,白朮對她其實沒那麼寵,對小白果就放鬆多了。

以後估計就是這個模式了。

「走,外公帶你去找他講道理,說好的七歲入學,怎麼能變卦呢?太欺負小孩了。」

「他說話不算數,他是壞人。」小白果說。

「外公再勸勸他,勸他當個說話算數的人。」

白朮帶著小白果回屋,林永成還坐在那條凳子上。

他們一進屋,他扭頭望去。

小白果趴在白朮肩膀上,臉朝著門,不肯回頭看林永成一眼。

白朮就開口了,「永成,乖寶說你讓她今年上學?」

林永成點點頭,大方地承認了,「對,我說的。她也該去學校懂點事了。」

白朮蹙起了眉頭,「乖寶年紀太小了,六歲讀書也早了,把她送到學校她也坐不住,更學不進去。」

林永成仍是油鹽不進,他是鐵了心要給小白果一個教訓,誰來說情都沒用。

「學不進去也沒事,那就讓她留級一年,多讀一個一年極。這一年就當體驗生活了,提早適應學校裡的氛圍。」

「你說得那麼簡單,留級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嗎?村裡還沒有出過留級的學生,你想讓她當第一個嗎?讓孩子留級多傷自尊啊,別的學生笑話她怎麼辦?」白朮的眉頭擰得可以夾死蒼蠅了。

不是他寵孩子沒原則,留級真不是件好事,村小學還沒有留級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