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揮揮手,歡快地奔下樓梯。

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左英感覺到自己真有點像媽媽目送自己的孩子出門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在那裡傻笑什麼。

耿宇翰站在客廳中央雙手插在褲袋裡瞅著左英,剛才的寂寞無助完全看不見了,恢復成了左英見慣的臭小子模樣。

左英被發現了秘密一樣一臉窘態。

亨貝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那樣也能讓你一個人傻笑半天嗎?

栗色的眼裡明顯的“你騙鬼呢”的眼神讓左英以為剛才覺得自己真的像做媽媽的人的心思被發現了,又羞又惱。

我覺得亨貝很可愛所以笑。不行嗎?

耿宇翰即鄙視地用鼻子輕哼了一聲。

左英氣得說不出話來。耿宇翰卻像無事人一樣走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酸菜魚來。

臉皮真厚!

左英生氣地看著耿宇翰,真想把酸菜魚端走不給他吃。

耿宇翰完全不理會左英惡狠狠的眼光,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吃得開心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你不吃嗎?那我全吃掉了。

怪人!

左英嘀咕了一聲走過去。

那個,我想去看亨貝演出。能告訴我演出時間嗎?

左英賭氣地故意說只是去看亨貝的演出。

酒吧不接待未成年人。

耿宇翰連眼皮也沒抬。

我已經二十歲了。

左英不服氣地在他耳邊大聲宣佈。

被陷入糾結不清的瓜葛21

左英不服氣地在他耳邊大聲宣佈。

是嗎?

耿宇翰站起來,把左英拉到自己面前,然後伸手一比劃左英的個頭,左英只到他的胸口。

個子才到我這裡。誰會相信你。

左英氣壞了,她知道自己個子比同齡人矮,這是她最自卑的地方,也最不喜歡別人提起。長在大山裡沒有辦法象城裡人天天喝牛奶,是她最大的無奈。偏偏耿宇翰不知道內情,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她非常生氣地推開耿宇翰。

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給他們看身份證。哼!我今晚就去,我就不相信他們敢不讓我進去!

說完氣哼哼地跑上閣樓,砰地關上門。

耿宇翰的臉上壞壞拽拽的表情消失了,蒼白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苦楚在憂傷的眼底蔓延。

何必呢。

耿宇翰媽媽帶著酒氣站在門口,眼神朦朧,雖然沒有喝醉,也喝了不少。

耿宇翰上前扶住腳步趔趄的媽媽,要把她抱進房間。

媽媽搖搖晃晃地掙扎著。

我今天只喝了一點兒。我自己能走。兒子,讓媽媽抱抱你。不要讓自己的心那麼苦。聽媽媽的,自私點,自私點就會變得快樂。快樂……哈,哈哈……

兩行清淚順著耿宇翰媽媽憔悴的臉頰滴落在耿宇翰寬闊的肩膀上。

耿宇翰輕輕地拍著媽媽的背脊安慰著她。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耿宇翰媽媽嘴裡一直喃喃地重複著。

耿宇翰把媽媽扶回臥室,讓她躺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一直到媽媽睡著後才起身離開。抬頭看著緊閉著門的閣樓,想去敲門,想去說聲對不起,想去說會帶她去看演出……最後呆呆地站了很久什麼也沒做,邁著沉重的腳默默地出門。

左英拿著夏景海畫的畫一張一張細細地看著,裴軒賢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一點一點地從記憶裡飄出來,一點一點地變成如江河大海一般蔓延的想念,她小小的心無法承載洶湧的思念波,滿溢位的想念化作淚水溼潤烏黑的雙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