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被晉遠所說的話震了震,張了張唇,想解釋些什麼,然而晉遠已經走到滑雪館裡跟管理員交談去了。

他只好閉上了唇,打量起這座滑雪館來,透過玻璃,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外面在雪山腳下肆意遨遊的人群,想是想起什麼,突然對晉遠問道:「你會滑雪?」

晉遠向滑雪場的管理人員租了兩套滑雪裝備,遞給江鶴一套,回答得肯定:「不會。」

江鶴:「……」

江鶴瞧著他靜默了一瞬,不解道:「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滑雪?」

晉遠見他嘴上這樣說,卻還是慢吞吞地在穿防護服了,順手替他把防護服的拉鏈拉到脖頸:「因為人生那麼漫長,我們總不能一生都待在原地,只做那幾件我們會的事。」

說著他笑了一下:「我想偶爾嘗試一下我們不會的事,也算是不愧對人生吧。」

江鶴看著在他面前笑得自信,完全沒有一點不會滑雪而膽怯的晉遠,不禁愣了愣神。

他見過晉遠的很多面,膽怯的、囂張的、魅惑的、耍無賴的,唯獨沒有見到他這麼自信無畏的一面,還挺令他意外的。

「想什麼呢,」穿好滑雪服,晉遠就請了個教練在教他們滑雪的技巧,見江鶴一直走神,提醒他道,「專心點,待會摔雪地裡別等著我拉你。」

江鶴這才回神,認真聽了起來。

聽完教學,兩人又簡單地演示了幾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之後,才邁入滑雪場內。

然而學會了跟會了終究是兩回事,剛剛在教學室裡有多熟練的兩個人到了滑雪場裡就有多滑稽。

晉遠還沒滑上兩步,就一頭栽進了深厚的雪堆裡,爬起來的時候,身上、腦袋上都是雪沫子,看得把他從雪堆里拉起來的江鶴直笑:「拉我?現在我們究竟是誰拉誰啊?」

晉遠取下頭盔甩了甩頭上的雪沫子,一張白皙的臉被雪凍得微紅,向嘲笑他的江鶴說道:「江總厲害,江總不介意給你的員工親自做一遍示範吧。」

江鶴挑了挑眉,眺望了一下向遠方蜿蜒而去的滑雪道,抿緊唇線,腦中慢慢回憶起剛剛教學的滑雪技巧,緩緩向下駛去,雖然速度慢是慢了點,但好歹沒有摔跤。他偏過頭向他身後的晉遠看過去,有點炫耀的味道。

就是他這一動,身體的重心一個不穩,緊跟著腳下的重心也往前一傾,眼看著就要栽進雪地裡了,他立馬閉上了眼睛,等待摔下去的那一刻來臨。

但下一刻他感覺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他緩緩睜開眼,見晉遠正扯著他的防護服衣領,沖他笑得張揚:「這不就拉住了。」

他容顏妖孽,此刻肆意一笑,比那陽光照耀的雪山還要耀眼,江鶴終於有種他面前的晉遠和那個他第一次所見,一眼就令他心動不已魅力四射的媛媛重疊在了一起。

或許他本就是這樣恣意耀陽的,只是因為遇到的那個人是自己,他所有的不自信都爆發了出來,遮掩住了自身的光芒。

江鶴心中一陣觸動,他顫了顫喉,為自己辯解道:「我剛剛只是不小心,等下就不會了,你還是小心點你自己吧。」

江鶴覺得比起已經會滑一點的他來說,總比剛起步就栽雪地裡的晉遠要強一點。

「好吧。」晉遠見江鶴這麼自信,鬆開扯住他衣領的手,回憶了一下他剛才著急想拉住江鶴爆發出來的感覺,帶上頭盔,繼續向雪道下滑去,這次果然沒再摔跤了,最後安安穩穩地停了下來。

江鶴還跟烏龜一樣地在向前滑動,慢慢摸索著技巧,乍然見身旁的晉遠嗖地一下就滑了出去,穩穩噹噹地停在他的前方,整個人呆了一下。

他現在開始懷疑晉遠是不是在騙他不會滑雪,但是他沒有證據。男人天生不服輸的好強心一起,江鶴抿緊唇,也不禁加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