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大的裂響,震得眾人皆將耳朵堵住,不由往後退了又退,山巔劇烈的顫動,使地面上的那層銀白,裂變成枯涸的海洋。搖晃中不斷有細小的碎石落入山崖,只一衝進懸崖,便沒了蹤跡,猶如石沉大海,甚至未能發出一點聲音。那道光幕後,突兀地出現一道銀sè光柱,比之皓月,有過之而不及,在這漆黑的夜,亮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老祖宗似是被這劇烈的晃動和聲音,從睡夢中震醒了,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茫然問道:“怎麼回事?地震了?”

良久,見沒有人回答,便摸索著去看,不遠處的光柱中,正半跪著一人,強光漸漸減弱了下去,老者才隱約地從強橫的身體判斷出那個人正是莫顏墨白。此刻他離身後那道光幕僅有幾寸而已,而他的手上染滿鮮血,卻是死死地連在戰弩上。戰弩已經一多半沒在地裡,似是莫顏墨白整個人都釘在戰弩上,他面sè慘白,嘴角不斷地往出滲著鮮血,眉宇間那股痛意,更是讓莫顏琇有些得意。

“墨白小子?”那老者疑惑問出,不由得左右打量著那個半跪在光柱光幕中間的人。

“老祖宗,您叫我?”莫顏墨白強忍著疼痛低聲問道,即便他再能忍耐,微微顫抖的聲音,依舊無法騙到任何人。只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呀,還真的是你,墨白小子,你這演的是哪出啊?”那老者四處遊目了一番,那光柱處,硬生生像是被剝落了一層,而形成了一個小坑,隨著光幕和光柱的減弱,山巔之上的顫動也漸漸停了。

“老祖宗,墨白一會再向您解釋!”莫顏墨白低聲說道,劇痛使他更加清醒。他眼角餘光瞟了一眼,還未完全消失的光柱,嘴角邊爬上一絲狠毒的笑意,右手在身上一翻一探,從腰際摸出幾顆黑豆。那本是他閒來無事餵馬用的,沒想到此刻竟是作了大用處。

只見莫顏墨白翻掌之間,幾顆豆子已被真氣騰起,服帖地靠在弓弦之上,這弓弦也倒有些來歷,並非平rì所見的麻線,而是產自碧雲峰的火鳳羽翼,纏繞加工而成。倏忽一瞬,兩道相峙的強光,一同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幾乎與此同時,莫顏墨白一聲斷喝,響徹山巔,戰弩隨著身形猛地改變方向,那幾顆黑豆,立時逕奔莫顏琇shè去。

莫顏琇心中一驚,未及反應,只覺身上猶如被人點了幾處大穴,痛得他哇哇大叫,翻倒在地下,悚然地看莫顏墨白。莫顏琇本以為莫顏墨白受此重創必是筋脈已損,絕不會強行出手,況且他哪裡想到,沒有箭矢的情況下,莫顏墨白竟能用黑豆作為替代,不禁劍眉一蹙,略帶不服說道:“莫顏墨白,你處處逼我動手,現在還想要我的xìng命,這等手足相殘之事,你都做得出來,如何能以服眾?若是你當了這次狩獵的領隊,只怕我們還沒遇到奇珍異獸,就已經命喪黃泉了。老祖宗你是看見的,剛才莫顏墨白出的是殺招!”

莫顏墨白一聽他口中顛倒是非的話,只覺胸中血氣翻湧,一口鮮血便兀自噴了出來,傾灑在銀白雪地上。那片銀白剛剛被他出手震裂,此刻又是被他加了顏sè,倒是像極了一幅潑墨山水,卻裹滿了大戰後的不甘。

“行了,琇小子,你也不要說了。剛剛誰先出售的我也沒看到,現在墨白小子的傷比你還重,這件事情就當是扯平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老祖宗被攪得心煩意亂,連連揮手示意莫顏琇不要再說下去。

“可是,老祖宗,是莫顏墨白先動手的……”莫顏琇還想再往下說,卻被莫顏族老祖宗的話給打斷了:“我說琇小子,你就不能消停一會?本來老祖宗我不想說,忒丟人,剛才你們纏鬥的時候老祖宗我睡著了,你這是非要我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丟人啊!”說著,面sè微微一變,慍sè滿布,眸子中冷冷地光,看得莫顏琇心中一緊,立時止住了剛想要脫口的話,默立在一旁。

“老